鮫人在水下洞府潛伏了兩日,又感到饑渴難耐,想要吃人。她原本以為得到血魔劍便可以仗劍橫行為害人間,可是想起那日血河門主被魔劍吞噬血肉的慘象,又覺得膽寒。於是決定從長計議,先找到駕禦魔劍的方法,然後再使用魔劍。反正自己的狡詐手段屢試不爽,暫且就先用巧招弄一兩個人來吃,以解燃眉之急。
於是她浮出水麵,依舊幻化成美麗女子,準備飛往市鎮。可巧這天有一老一少在湖邊山中盤桓,鮫人剛剛飛起便發現了二人,心想老天真是對自己不薄,自己剛想吃肉,便有送上門的。於是先飛到近處對老少二人觀察了一番。隻見那老的已經年過半百須發皆白,紫巍巍的一張麵皮滿是皺紋,背上背著一柄寬刃寶劍;小的十五六歲,臉上雖然沾滿塵土顯得有些肮髒,可是身型卻十分矯健,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鮫人一見那少年頓時心花怒放,心想如此健壯的童男子必定好吃。她情急之下本想用強,可是看那老者好似頗有道行,又不知他背上寶劍威力如何,於是決定故技重施,改為智取。
鮫人飛入林中,在老少二人前方的路途上大呼救命,老少二人果然趕來相救,她便又編出一套謊話哄騙二人。那少年見她貌美,不由心生愛慕,不僅對她所言信以為真,還對她殷切照顧。接著三人在山中結伴同行,到了晚上三人找了一處空地,生起一堆篝火,烘烤了一些野味。吃下後,老少二人睡意襲來,在篝火邊躺了下來,不久便鼾聲雷動。鮫人也躺著假寐了一會,見老少二人睡熟,她便起身準備動手。誰知那少年忽然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形跡已被發現,少年就要過來拚命。正要準備出手,卻見少年一路小跑進了樹林,原來是解手去了。
鮫人心想不如先解決了老頭再說,於是又走到老頭近前,準備用自己鋒利的爪子掐碎老頭的喉嚨。誰知老頭不知何時竟把寶劍抱在了懷中,那把劍放出的白光讓她心中十分不安,躊躇了一陣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鮫人想了想,反正自己要的是那少年,此刻少年獨自在林中,正好是個機會。於是便躡手躡腳地走入林中,待那少年解完手走出來時,她擋在少年麵前。在少年驚訝的目光中一邊恭維少年英俊非凡,自己好生愛慕,一邊寬衣解帶,一步步走近。等她一絲不掛地站到少年麵前時,少年不禁望著她那一對飽滿的胸脯如何也錯不開眼神,渾身都興奮得顫抖。
鮫人不禁得意忘形,正將一根紅色的長舌頭放出來準備對少年下手,隻聽仆的一聲,胸前一涼,一把泛著白光的寶劍已經自她背後透胸刺出。她一陣搖晃,旋即撲倒在地。少年一陣驚呼,想搶上前去,卻被一人死命拉住,正是與他同行的老頭。鮫人在地上掙紮扭曲了一陣,不久便斷氣身亡,現出了本來的麵目。少年見一個絕世美人轉眼間變成了滿身鱗片的怪物,不禁“啊”了一聲。
老頭見少年兀自發愣,正色道:“阿舟,為師不是告誡過你,要小心女人嗎?俗話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你剛才若是在向前一步,恐怕就沒命了,幸虧你師傅我早有預見,及時趕到。”叫做阿舟的少年聽了,望著地上的鮫人若有所思,呆了半晌,喃喃自語道:“她雖是個妖怪,可是變成的女人卻如此美麗,若能一親芳澤,就算是死了怕也不會後悔。”
阿舟的話音雖低,卻被老頭聽得清清楚楚,不禁怒道:“阿舟,你年紀輕輕竟說出這種話,真是沒出息,枉費了師傅的一番苦心。”阿舟回頭道:“師傅,剛才若是換成你,你會不會也像我一樣被她迷住。”老頭笑道:“這個自然不會,你師傅是什麼人?在江湖行走幾十年,什麼沒見過,早就修煉得無欲無求了。”阿舟聽他這般說法,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頭怒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功夫深,說謊時一點也看不出來。高,實在是高!”
“誰說謊?你又亂講。”
“靠,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上次在冀州城,你趁著我睡熟,偷偷地溜出去,跑到百花樓裏喝花酒,左擁右抱,喝得酩酊大醉。最後和三個濃妝豔抹的姑娘進了房間,哼哼啞啞地,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我在門外還聽見你高聲喊著:‘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現在卻跟我說什麼‘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