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七寶樓的何師傅,張繡也不敢就那麼放任不管,自然也劃入了監視範圍。隻是這何師傅自從被張繡破解了天問之後,便一門心思悶在七寶樓內釀酒,有呂布派人保護,長安城內也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沒過幾日,董卓大宴群臣,多半也是因為李儒的獻策,要在群臣中再次樹立威信。畢竟說得再好聽,也掩蓋不了董卓被十八鎮諸侯逼得西走長安的事實。
酒宴上,群臣一片寂靜,隻有董卓和一眾部下在歡笑交杯。董卓已是年過五旬,相比起剛剛入洛陽那段時間,現在的董卓明顯肥胖了許多,滿臉的肥肉隨著他的暢懷大笑而不停地抖動,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富家翁。但隻有少數幾人能從董卓雙眼偶爾露出的寒光,看出此人心中的陰狠。
“諸公!”董卓在李儒的提示下,知道該上今日大宴的正戲了,當下舉起酒杯對座下群臣說道:“昨日來報,那袁紹與公孫瓚皆接受了朝廷的封賜,歸降於我。十八路諸侯如今已然散去,爾等皆是朝廷重臣,當效命朝廷,老夫自當保你們榮華富貴!”
群臣都起身拜道:“願為太師效犬馬之勞!”
董卓仰天長笑,舉杯一飲而盡,卻是吧嘰著嘴說道:“這酒寡淡無味,遠遠比不上那何匠師所釀美酒!可惜近日老夫貪杯,倒將府內所存的美酒都喝光了,不然也可給諸公享用。隻是這酒實在無味,當加些料。來人!”
董卓話音剛落,便有幾名軍士,拖著兩名衣衫襤褸的男子上了殿來,徑直走到殿中的大酒缸處。軍士們將酒缸蓋打開,把那兩名男子的手臂放在缸口上方,一名軍士刷的一聲掏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直接在那兩男子的手臂上狠狠地割了幾刀。
頓時,隻聽得那兩男子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大殿內,鮮血順著兩條胳膊大股大股地流入酒缸內,旁邊還有一名軍士拿著一根長柄酒勺不停地攪拌。
座下的群臣一個個都是額頭冒著冷汗,身子打著顫,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不過多時,那兩名男子的慘叫聲越來越小,雙眼也漸漸失去了神采,最後腦袋一歪直接昏死了過去。董卓一揮手,那幾名軍士便拖著那兩名男子下了殿,隻餘下酒缸口上點點血跡,以及地上兩道觸目的血痕。另有一名軍士,拿著酒勺直接把酒缸內鮮紅的血酒倒在了群臣的酒杯中。
董卓哈哈一笑,一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來來來!諸公!試試這加了料的酒是否要好些!”
盡管董卓說得如何如何好,但群臣卻是沒有一個敢動的,都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血酒。那董卓見自己的勸說沒有作用,當下臉色就是一變,冷冷地一哼,說道:“諸公都不飲酒,莫非是嫌老夫怠慢了諸公嗎?”
董卓這話裏帶著濃濃地殺氣,驚得群臣同時打了個冷顫,坐在上方的一個山羊胡子老頭,強笑起來說道:“豈敢豈敢!太師府中的美酒,下官都是喜歡得緊啊。”說罷,臉色蒼白地伸出雙手,顫顫巍巍地把酒杯端起,看著那酒杯口邊緣上的血跡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這老頭強忍住喉嚨間的翻滾,閉上眼睛便把酒杯中的血酒一飲而盡,喝完後連忙捂住口鼻,眼睛還要裝出笑意,不停地說著:“好酒!果然是好酒!”
“哈哈哈哈!”董卓放聲大笑,指著山羊胡子老頭說道:“還是司徒見多識廣!諸公,既然王子師都飲下了,諸公為何還不飲酒?”
群臣雖然也知道這王允是迫不得已的,但他這一帶頭,自己也要跟著喝,當下也隻有強裝起笑臉,一邊心裏罵著王允家中的所有女眷,一邊端起酒杯,和王允一般閉起眼睛一飲而盡,最後也是紛紛誇讚好酒。
見這第一步已經起了效果,董卓和那臉頰消瘦的李儒相互望了望,相視而笑。不過一會,隻見身穿錦袍的呂布,虎虎生威地走進大殿,手中還攥著一方絹布,一邊走一邊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群臣。所有被呂布盯住的群臣都是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冷顫,仿佛呂布的那雙眼睛會殺了他們一般。
呂布徑直走到董卓身邊,在他的耳邊細聲說了幾句,還把手中的絹布交給了董卓。隻見得董卓立刻臉色陰沉下來,再看了看手中的絹布,當即冷哼一聲,對呂布使了個眼色。呂布慢慢的度到大殿中央,在那裏轉了個圈,忽然扯住王允身邊的一名無須老臣的後領,宛如抓小雞崽子一般,就直接把那老臣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