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在城內最大的住宅並不是吳郡太守的府衙,而是在城東一座富貴堂皇的大宅,在大宅的大門上書寫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表明著這大宅主人的身份,陸府。
這裏自然便是江東四大世家唯一僅存的最後一個世家陸家的住宅。平日裏,在吳郡百姓看來威嚴的大門如今已經是緊緊關閉,在門口卻是停著許多裝飾華貴的馬車,但是隻有那些車夫在無聊地相互攀談,顯然馬車的主人都不在馬車內。
而在陸府裏麵,一樣的氣氛壓抑,下人們都是一個個低頭做事,行色匆匆。在陸府大廳內,更加是氣氛沉悶。
大廳的人並不少,或坐或站,把一個若大的大廳擠得滿滿的,坐在最上首的,自然是陸家現任的家主陸績,此時的他滿麵愁容,連兩鬢都灰白了不少。自從建鄴傳來刺殺孫堅的行動失敗,三名刺客全都被抓住的消息後,陸績就沒有一天睡得著。有了虞、張、許三家的經曆,陸績絲毫不懷疑孫堅有帶兵滅陸家的魄力。
今天一大早,陸家的幾個長老就趕到了這裏,要求開族會。這讓陸績感到有些不妙,想起了前不久兒子陸宏帶來的消息,陸績的眉頭一皺,但是畢竟這些長老代表的是家族很大一部分勢力,雖然陸績不想召開族會,但又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拒絕。當然,陸績也不是束手待斃的人,陸績看著麵前的那些老頭,雙目中閃過一道凶光。
“公績!”坐在左邊首位的一位有些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麵色嚴肅地看著陸績念道陸績的字:“我聽聞當年你競選家主的時候,找人暗殺了你的族叔陸駿,可有此事?”
陸績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隨即又鬆開了,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用平淡的聲音說道:“不知道三叔公是從哪裏聽到這個傳聞的?”
“你不用管我是從哪裏聽到的,我隻要問你一句有沒有這回事?”說到這裏,那老者的語氣已經有些提高了,眼睛也是瞪得老大。
“哼!”陸績一聲冷哼,絲毫沒有畏懼那老者,淡淡地說道:“三叔公,您老不要忘記了,我現在是陸家的家主!你這是在用什麼口吻對我說話?”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陸家家主?”坐在另一邊的老者當即便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陸績喝道:“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派人去刺殺孫堅,你有沒有為陸家想過?你哪裏有作為陸家家主的資格?”
陸績一聽到這句話,兩隻手又是緊緊的握住,鐵青著臉一聲冷哼,看著那呼喝著的老者說道:“四叔公,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們的意思就是要你讓出家主的位置,然後自己到建鄴去向吳侯請罪!莫要連累陸家!”那三叔公衝著要發飆的四叔公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後冷冷地對陸績說道。
“莫要連累陸家?隻怕是莫要連累你們吧?”陸績心中暗暗罵道,臉上已經更加陰沉了,環顧了整個大廳在座的所有人,哼道:“那麼其他的長老們也都是這個意思咯?”
所有被陸績目光掃的人都是低著頭,沉默不語,也算是一種默認。陸績忽然冷冷一笑說道:“我說怎麼一大早諸位長老就要來開族會,原來是要來逼宮啊!好!很好!非常好!”說道最後一個好字的時候,陸績已經是咬牙切齒地哼出來了。
隨後,隻見陸績輕輕地端起麵前桌子上的一杯茶水,拿起杯蓋在茶水上輕輕拂了拂,把茶水放在嘴邊作出要喝的動作,微微抬頭,瞥了一眼大廳的其他人,突然猛地把手中的茶杯往身前的地上一砸。就聽得哐倉一聲,那上好的茶杯被砸了個粉碎。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陸績為何如此失態的時候,大廳外傳來一陣鐵器碰撞聲,上百名裝備精良地家兵拿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大刀衝了進來,直接將整個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
“陸,陸績!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之前那呼喝陸績的四叔公臉色蒼白,色厲內荏地對著陸績喝道。
在所有人畏懼的目光中,陸績微微一笑,若是沒有準備,他陸績又怎麼會同意開族會呢?陸績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朝著那些等待他命令的家兵們做了一個向下剁的手勢。隻見那些家兵一個個都露出了猙獰的麵孔,那些長老和長老的隨從們也都明白陸績是真的對自己起了殺心,當即一個個都哭喊著往大廳外跑去,可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兵又如何能讓他們跑得出去。隨著家兵們手中的屠刀落下,這些平日裏高貴的貴族都紛紛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