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弓箭手走進校場,不是像剛剛的刀兵那般排成方陣散開,而是緊緊的靠在一起,形成一個方陣,原本人數就不多,這樣一排陣反倒是顯得偌大的校場有些空蕩。
隻見陳任忽然高舉起左手,這時,眾人忽然發現那些弓箭手的臉上雖然依舊沒有絲毫表情,但他們的眼睛卻變了,變得銳利,仿佛一雙雙眼睛都射出了寒光,讓眾人都有些不敢直視這些弓箭手。
陳任左手一指左邊的方向,頓時所有弓箭手都是一個轉身,麵朝著陳任所指方向。陳任大喝一聲:“齊射攻擊!準備!”
所有的弓箭手同一時間摘下了長弓,搭上箭矢,而他們的陣型也在一瞬間分成了五排,拉成了五條長龍,第一排蹲在地上,手中長弓水平握住,第二排單膝跪地,長弓上的箭矢堪堪高出前一排的弓箭手的頭頂。就這樣,每一排弓箭手都要比前一排的弓箭手略高一些,第四排的弓箭手已經是站直了身子,平舉長弓,而至於最後一排弓箭手,卻是向後大跨一步,拉滿弓弦,那箭矢卻是朝著前方的上空。所有的弓箭手都是將弓弦拉得慢慢的,而且雙手沒有絲毫顫抖的動作,就像是磐石一般穩定。
“射!”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從陳任的口中發出。隨著陳任的這一聲吼,弓箭手們手中的箭矢同時飛出了他們手中的長弓,帶著一陣整齊的嘯鳴聲,飛快地向著前方的箭靶而去。從看台上來看,就仿佛是有一道長條形的幻影從弓箭手那邊飛馳向箭靶。
“噠噠噠——!”箭矢強勁地擊打在箭靶上,發出一陣密集的敲擊聲,整齊得令人心寒。再一看那箭靶上,所有的箭矢都是射在箭靶當中,就連那些由第五排弓箭拋射的箭矢也不例外,這樣的準確度,讓眾人很難相信,在一年之前,這些人都還隻是新兵而已。
“向後轉!連射準備!”陳任再次發布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同一轉身,麵對另一邊的箭靶。雖然依舊是五排,不過這次卻都是站得筆直,站在最前麵的一排弓箭手舉起手中的長弓,箭矢已經搭上,弓弦也已經拉滿,都瞄準著前麵的箭靶。
“射!”隨著陳任的這一命令剛剛出口,第一排的弓箭手手中的箭矢已經射了出去,還未等箭矢射中箭靶,這一排弓箭手便分作兩隊貓著腰從下一排弓箭手的兩邊撤走,而第二排弓箭手緊跟著舉起了長弓,不過是三次呼吸的時間,他們手中的箭矢也飛快地射了出去。緊接著是第三排,然後是第四排,第五排,當第五排弓箭手射完後,第一排弓箭手已經彎弓搭箭準備好了,又是一個輪回接著一個輪回,沒有停留。
就這麼,在這邊箭靶處,箭矢沒有停留地擊打在上麵,發出密集的擊打聲,一個個箭靶承受不住這些強勁箭矢的攻擊,紛紛破裂散碎,但是弓箭手的箭矢卻是沒有絲毫停留,繼續擊打著箭靶後麵厚厚的木板。從看台上再來看這次的攻擊,就仿佛在弓箭手和箭靶之間鋪了一層黑色的地毯一般,全都是箭矢的留影。
看台上的文武官員紛紛咽著口水,這樣的弓箭手隻要箭矢提供充足,根本就不需要保護,有什麼部隊能夠衝過這箭雨的死亡帶?眾人同時想起剛剛的刀兵,恐怕要破這弓箭手的箭雨攻擊,也隻有那隻防禦強大的山刀營了。
終於,弓箭手所佩戴箭匣裏的箭矢都用完了,在看箭靶方向,那裏密密麻麻布滿了箭矢,厚厚的圍板已經被箭矢射得不能再用了。孫堅這時突然想起,每個月陳任都要派人來向他報大筆的維修費,想必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在陳任做出手勢之後,弓箭手們卻是沒有急著走,而是手腳麻利的收拾起那些箭矢,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工夫,便將所有射出的箭矢收拾好了。這次沒有跟前兩次那般呼喊什麼口號,也沒有行什麼軍禮,弓箭手的眼睛又回複成剛剛踏進校場那般沒有任何光彩,但是看著這些默默無聞的弓箭手,眾人再次感覺到背脊一陣陣的發寒,這些弓箭手恐怕將來會成為江東軍最強大的一件武器。
陳任再次單膝跪在孫堅麵前喝道:“新軍弓箭營共一萬七千人,請主公檢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