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戲誌才說到了一半,便突然停住不說了,夏侯惇急得連大將的威嚴都顧不上了,拉住戲誌才的手臂求道:“我的好先生!你就快說了吧,這樣吊著不上不下的,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而下首的夏侯淵和樂進也是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樣,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戲誌才也有這樣的惡性趣味呢。
戲誌才嗬嗬一笑說道:“其實我向主公進言取冀州,不為其他,單單就是為了這次被袁紹留在信都的兩人!一人為田豐,一人為沮授,此二人有經天緯地之才,淪落至袁本初之手,實在是可惜了!前幾次,袁紹出兵,這二人屢次諫言,但袁紹卻是閉耳塞聽,不納忠言尚且不說,還責罪二人,這次甚至幹脆將二人留在信都。如今主公求賢若渴,不如將此二人取回兗州,為主公效力!”
夏侯惇倒是不在意戲誌才要抓誰回兗州,在他看來,不就兩書生嘛,要是真能攻破信都,夏侯惇一個人就能把這兩書生給抓住,他所關心的,卻是如何能夠攻破信都。
戲誌才一看夏侯惇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當即一陣哈哈大笑,說道:“其實取信都易耳,將軍何須煩惱?我軍取清河,已經嚴格封鎖了消息,那袁譚根本不知我軍已經進入冀州境內。將軍可於軍中選幾名精細的士兵,打扮成清河郡的士兵,去信都謊報軍情。就說清河郡境內發現五萬餘名黃巾賊軍,但清河郡的守軍不敢輕動,隻有請信都出兵來剿滅。那袁譚為了表現出功績,定會派兵前來,對付五萬名黃巾賊軍,袁譚定要出動信都城內的大部分兵力,到時將軍隻需在這來路上設伏,袁譚的大軍必然大敗,而信都城內沒有了守軍,則不足為慮了!”
“妙啊!”夏侯惇、夏侯淵和樂進三人同時喊了一聲妙計,夏侯惇哈哈大笑著說道:“先生果然是足智多謀!我看也不必去取那什麼田豐、沮授了,主公有先生一人足矣!”
戲誌才聽到夏侯惇這番話,眼中的神采一黯,要論智謀,不要說是田豐和沮授了,就算是碰上現在在東吳孫堅帳下極為受重用的郭嘉和荀彧,他也自認不會遜於對方。可是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是最清楚,最近經常是在半夜被咳嗽驚醒,吐血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在這樣下去,恐怕是拖不到明年了。
但是現在曹操手下猛將不少,但真正的謀士卻不多,毛玠做個官吏倒是稱職,那滿寵和呂虔有時候倒更像是個武將多一點。而這田豐和沮授雖然過於剛硬,但也可暫解燃眉之急,要不然,等到自己再也熬不住的時候,曹操手下卻沒有其他足以應對的謀士,那麼曹操和戲誌才辛辛苦苦謀劃下來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看見夏侯兩兄弟和樂進正在興高采烈地商討著,到時改如何去設伏,又如何追擊,最後如何破城,說得到最後,就好像已經攻破了信都城一般。戲誌才輕輕搖著頭,其實戲誌才的這個計策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能否瞞過在被留在信都的田豐和沮授,此二人都是足智多謀之人,這個計策騙騙經驗不足的袁譚還可以,但要騙這兩個人就不行了。
不過來之前戲誌才已經得到了消息,原來袁譚知道了袁紹並不喜歡這兩個謀士,幹脆就找了個借口把這兩人給關了起來,還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準備等袁紹回來之後就上報,給袁紹找了一個借口,好除掉這二人。現在沒有了這兩人的阻礙,戲誌才相信信都之內再也沒有人能看破他的計謀。
看著三將幹脆湊在一起商議,戲誌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即拉住夏侯惇問道:“夏侯將軍,可曾看到他?”
夏侯惇一愣,心裏還在想哪個“他”啊?另一邊的夏侯淵卻是回答道:“我剛剛好像看見正在城北的城頭上呢!”
“哦!”戲誌才一想,立刻便明白了,對三人拱手說道:“諸位將軍,戲誌才先行告退了!”
三人連忙起身回禮,夏侯惇也忙是召喚軍士來陪同保護戲誌才,戲誌才阻止了三人要起身相送的打算,便在軍士的陪同下,直接離開了官邸。
從官邸出來之後,戲誌才和兩名奉命保護他的軍士直接朝著城北走去,走了一段路,便能搖望到城北的城牆,隱隱約約看到城頭上矗立著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不動,戲誌才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向著那城牆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戲誌才等人便來到了城牆下,戲誌才對身後的那兩名軍士擺手,要他們不要跟隨上來,然後便直接轉身上了城牆。那兩名軍士相互望了望,心想反正城頭上也都是曹軍的士兵,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便聽從了戲誌才的指示,直接守在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