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卯時,天還隻是蒙蒙亮的時候,函穀關關上關下兩軍便全都起來了。
無論是關上的並州軍和西涼軍,還是關下的新軍,一個個都是默不作聲地準備著兵甲和武器。雖然還未開戰,但戰場兩邊卻是籠罩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士兵們一遍遍檢查著自己的鎧甲和武器,不時把兵器在石頭上磨了磨。
在函穀關上,呂布的營帳中,在親兵的幫助下,呂布一件件地穿上他的紫金吞獸甲,一頂束發金冠端端正正地戴在頭上,一件百花披風披在身後。兩名親兵吃力地端起了那柄方天畫戟送到了呂布的身邊,呂布單手抓起畫戟,一手扯起披風一甩,直接出了營帳。
在營帳外,無論是並州軍將領,還是西涼軍將領,都整齊地騎上了坐騎,等候著呂布。呂布把食指稍稍彎曲,放入口中,使勁一吹。頓時吹出了一聲尖銳的哨聲,在另一邊的馬廄中,剛剛被飼馬的士兵放出來的赤兔馬,一聽到這哨聲,一聲嘶鳴,直接甩開了士兵,便往外麵跑去。一路疾馳,直接奔跑到呂布身邊也不見停。呂布看著赤兔馬從身邊飛馳而過,單手飛快地抓住赤兔馬的韁繩,輕輕一躍,便翻身上馬。
騎上赤兔馬後的呂布一扯韁繩,赤兔馬高高地揚起了前蹄,看得眾將士們都是眼前一亮。呂布將手中的方天畫戟高高的舉起,向著關門方向一指,喝道:“打開關門!全軍出發!”
而此時,在關外的新軍軍營內,陳任也已經準備完畢,這次陳任穿著一身黑甲,顯得樸素而又凝重。接過親兵遞來的黑色頭盔,戴上後,隻留下了眼鼻口露在外麵,頭頂一抹紅纓顯得分外刺眼。另一名親兵端上了一件紅豔如血的披風,陳任拿起披風一抖,直接罩在了身後,在雙肩的鎧甲上掛住。剛剛接過自己特製的鋼槍後,一名親兵走進營帳對陳任抱拳說道:“都督!諸位將軍在外集結完畢!等待都督調配!”
陳任點了點頭,一甩披風,便向帳外走去,剛走出帳外就直接跨上停在營帳外的駿馬,看著等在帳外的眾將,手中鋼槍一揮,大喝:“起兵!”
“喏!”眾將皆抱拳喝道,紛紛奔著自己的陣營中,帶起了軍隊,緊緊隨著陳任向函穀關方向進發。
兩軍的陣容太過強大,所以戰場並未選擇在函穀關前,而是在函穀關前方數裏外的一片平原。雙方的大軍都同時抵達了戰場上。陳任和呂布兩人遙遙相望,同時舉起了手,製止了身後大軍的前進。雖然看不清呂布的表情,但陳任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從呂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戰意。
陳任衝著前麵的呂布大聲喊道:“溫侯!數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呂布卻也是微微一笑,忽然朝著身後做了個手勢,隻見身後一名軍士牽著一匹全身黝黑得宛如綢緞一般的駿馬走上前來。在呂布的示意下,那名軍士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了馬的韁繩,用馬鞭在黑馬的後麵一甩。那黑馬吃痛,散開四蹄便向著前方狂奔。
呂布滿臉自信地衝著陳任喝道:“陳大都督!這匹烏雲踏雪是布特意從關外為都督尋得!雖不如赤兔,但也相差不遠!今日便送與大都督了!”
見著那烏雲踏雪飛快地向著陳任這邊狂奔,兩軍中間少說也有數裏的距離,而這個馬竟然就在呂布說話這短短時間內就奔到了陳任的麵前。本來陳任身後的親衛正要去牽過來,但是卻被陳任阻止了。陳任看著狂奔而來的烏雲踏雪微微一笑,驅使著坐下的坐騎便向著那烏雲踏雪正麵衝了過去。
就在快要撞上的那一瞬間,陳任直接從這匹坐騎上一躍,跳到了烏雲踏雪的身上,雙腿牢牢地夾住馬身。那烏雲踏雪本也是關外的馬王,向來不曾有人坐過,這時突然感覺到身上突然多了一個異物,當然不爽了,立刻開始瘋狂得跳動起來。
那陳任也是在北方長大的,自然是熟悉馬的性情,知道像這種好馬更加是通人性,當即陳任用力夾住馬身,另一隻手拿起長槍竟然直接架到了馬頭上。烏雲踏雪本來見如何都無法把身上那人給甩下來,便知道這人肯定不是常人,這時忽然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殺意從馬背上傳來,特別是當頭頂上多出了那兵器之後,殺意便更加濃了。
越是通人性的牲畜,便越是會畏懼強者,如今陳任這是表現得遠遠比烏雲踏雪要強大,讓這馬兒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陳任微微一笑,隨即拿起鋼槍,將手輕輕地放在烏雲踏雪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起來。不過一會兒,烏雲踏雪忽然嘶鳴了一聲,轉過馬頭向著陳任低下。陳任此時便知道,這匹烏雲踏雪已經臣服了。哈哈一聲大笑,雙腿一夾,竟然駕著這匹剛剛得來的寶馬在兩軍陣前這麼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