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遠處峽穀的山上,一名身穿黑色戰甲的武將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最高處,遙望著向西北方蔓延的官道盡頭。單看他臉上溝壑縱橫的傷疤,就滲出一股子凶悍之氣,此將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前來伏擊王也的主將,大皇子府上侍衛統領袁破。
袁破出身寒微,二十多年前,塞外異族還沒有入侵的時候,袁破也還隻是帝都的一個落魄的武士。不過有幸被當時還隻是王孫的大皇子看中,成為了王府侍衛,從此跟隨大皇子征戰四方,甚至數次救大皇子於危難之中,對大皇子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這次,他便是奉大皇子的命令,前來截殺從京南城前往卞城的王家直係子弟王也。王家一直以來都是三皇子的忠實助力,而王也此次在京南城立功,被當今陛下嘉獎,眼看就要在兵部任職,這樣一來,王家在卞城的勢力又要強上了不少。王家強大,就意味著三皇子的勢力強大,大皇子想要繼續爭奪皇位,就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所以才會讓手下第一將前來除掉王家的這顆新星。
隻不過,袁破雖然跟隨大皇子數次征戰,但是在軍事方麵卻是沒有什麼才能,這伏擊之計還是大皇子身邊的謀士在袁破出發之前,給袁破謀劃出來的。隻可惜袁破卻也隻是會依樣畫瓢而已,在峽穀之上準備了許多石頭,就帶著人馬守在兩邊山頭上,竟然連自己被人家發現了都不知道。
眼看著午時已過,可是到現在袁破都沒有看到有人前來,不由得有些著急,當即便朝著身後一招手,招來了一名軍士,喝問道:“你確定你昨日在豫城看到的,是王也一行人馬?為何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們到這裏?”
那名軍士乃是袁破之前安排在豫城的探子,昨日在豫城親眼看到王也等一行人進了城,今日一大早看得王也等人出城,這才快馬加鞭趕來通知袁破。可是沒有想到到現在都沒有看到王也一行人的人影,眼看著袁破那火爆脾氣就要朝著他的頭上發下來,那軍士嚇得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當即便跪了下來,哭喪著個臉朝著袁破拜道:“回稟將軍!小人看得是清清楚楚!那行人帶頭的,正是一名胖子,而且在他們的隊伍中還拖著一個大大的棺槨!上麵寫著羅天寒將軍的名諱!”
王也的相貌袁破是知道的,正是一個胖子,隊伍中還有棺槨,想來是不會有錯的。可是如果這軍士看得沒有錯,那為何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這支隊伍的蹤跡呢?袁破皺著眉頭,這種費腦筋的事情還真不是他能夠做得來的,想了半晌,袁破還是沒有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時候,袁破身邊的親兵們開始給袁破出主意了,不過七嘴八舌的,倒是沒有一個說到正點子上,卻是把袁破吵得是頭痛。袁破幹脆一聲暴喝,將那些還在吵鬧的親兵都給震住了,順便賞了他們幾個巴掌,大聲說道:“直娘的!我就說不要用什麼伏擊嘛!一個數十人的隊伍,何須弄那麼多名堂,我們這裏有足足六百人!怎麼打,都能將他們消滅掉!”
這一發牢騷,卻是讓袁破眼睛一亮,喝道:“娘的!我幹嘛要這樣苦守著,就這麼拉著人馬殺了下去不就行了嘛!小的們!全都給我下山!下山!”袁破很是滿意自己能夠想出這麼一個主意,嗬嗬一笑,便朝著身邊的士兵們吼了起來,並且讓他們朝著對麵山頭的人馬也做了指示。當即,兩個山頭的人馬全都從山頭上撤了下來。
另一個山頭的士兵頭頭是袁破的手下的一名偏將,聽從袁破的命令,帶著人馬下來之後,滿臉疑惑地對袁破問道:“將軍!我們不是在山頭上守著,準備伏擊王也嗎?怎麼突然讓我們下來了?”
“別廢話了!”袁破卻是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王也這種公子哥兒,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到!想必又是他身上那股子紈絝子弟的作風,一邊遊山玩水,一邊趕路!我們也不用在這裏等了,他們不過才數十人!我們這邊人馬就這麼正麵殺過去,也能一口氣將他們給解決掉!”
“將軍不可啊!”那偏將連忙出聲阻止,朝著袁破抱拳說道:“將軍!我們從卞城出發前,先生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我們一定要在這必經之路上設伏!現在如何能夠違背先生的謀劃,擅自出兵呢?還請將軍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