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男子的描述,楊丙德輕輕擺了擺手,便示意那男子退了下去,隨即整個書房內便是一片沉默,三人都是低著頭思索,默不作聲。過了良久,楊丙德才是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看來這次南征軍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不錯!”那名內侍也是抬起頭說道,內侍特有的尖銳嗓音,讓楊丙德與古新城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隻不過為了那內侍的臉麵,所以沒有說出口。那內侍卻是依舊說道:“依咱家看,這次的南征軍肯定是阻攔後秦援軍失敗了!所以那胡先才會馬上派遣信使過來求援!哼!想那胡先是個什麼東西,如何是那李元和的對手!”
說到李元和的時候,那內侍卻是拿眼睛有意瞥了一眼身邊的古新城。這動作當然被古新城看在眼裏,古新城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但也隻能是強忍在胸口不敢發作。若不是李元和,他把守的多瑙城也不會丟失,若不是李元和,他也不會因為女兒的原因被苗家人排擠,最後隻能是投靠到楊丙德帳下。不過所幸楊丙德帳下本來就缺少良將,況且楊丙德也是有一半漢人血統,對於古新城女兒嫁給了後秦將領一事也不在意,反倒是十分重用古新城。隻不過李元和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古新城心中永遠的恨,更不要說那內侍本就是故意說出李元和的名字。
瞥了一眼那內侍和古新城,楊丙德淡淡地說道:“好了!劉公公!這次你可是奉了二皇子殿下的命令來商議要事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別再提了!正事要緊!”
那劉公公敢出言挑釁古新城,可是對楊丙德卻是不敢放肆,畢竟他隻不過是宇文羅身邊的一名近侍,而楊丙德卻是宇文羅的親外公和重要後盾。當下劉公公便是恭敬地朝著楊丙德一拜,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咱家倒是唐突了!”
楊丙德卻是沒有那個心思和這麼一個內侍多費口舌,轉頭望向古新城,說道:“古將軍!依你所見,這南征軍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新主子問話,古新城也隻能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思索了一番後,說道:“大人,這後秦軍一向奸詐,末將以為,一定是胡先中了後秦軍的奸計,把後秦軍給放跑了!想那胡先資質平庸,雖然做事謹慎,但也缺乏果斷地判斷,最易中計!苗將軍,苗甫雖然在南征軍出發之前就已經對胡先交待了對策,可是這對策是死的,胡先若是無法靈活應對,中計那也是必然的!”古新城習慣性地喊苗甫為苗將軍,不過馬上就想起現在他可是在苗甫對頭楊丙德的帳下,所以馬上改口。
對於古新城的改口,楊丙德倒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慢慢思索著古新城的意見,冷冷哼道:“早在出征之前,老夫就向陛下諫言,那胡先不堪大用,可是陛下卻是偏信苗甫!眼看著錯失了良機,說不得這次南征軍還要損失不少!”
“大人!”見到楊丙德在發牢騷,古新城馬上出口說道:“大人,依末將之見,這次南征軍或許會讓後秦軍走脫,但是損失可能不會很大!那胡先雖然平庸,但是苗甫之所以敢推薦他為統帥,也正是看在他做事謹慎。胡先或許會中那後秦軍的奸計,但是決計不會遭到很大的損失!”
被古新城這麼一說,楊丙德卻是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雖然對於大昌國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對於他來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當即楊丙德便是皺起了眉頭,說道:“呃,照此看來,若是南征軍沒有受到什麼損失的話,那我們最多也就隻能是給苗甫一些難堪罷了。依著陛下對苗甫的信任,想來是絕對不會重責苗甫的!”說完,楊丙德仿佛有些心疼地咧了咧牙,看來是對少了這次機會有些可惜。
古新城也不再說話,他對自己的本事很清楚,若是問軍事方麵的問題,他還能夠回答一二,可是若是問這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他就差多了。倒是在他身邊的那名劉公公卻是陰陰一笑,說道:“大人可就錯了!這大錯也可以變成小錯,就像當初二皇子殿下北上失利的那件事一般。同樣的,這小錯也可以變成大錯,就看這嘴該怎麼說了!”
劉公公這話一說出口,楊丙德頓時眼睛一亮,似乎有所領悟地望向了劉公公,問道:“公公此言的意思,莫非是有意在其中周旋?”說著,楊丙德還伸出一隻手,虛空這麼一晃,做了一個攪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