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哦!”李元和連著吐了好幾口,伸手剛準備擦嘴,忽然從腦後遞過來了一塊白布。李元和掉頭一看,卻是楊白正吊著個死人臉站在身後,不過李元和怎麼看都覺得他那雙眼睛好像在幸災樂禍似的。沒好氣地接過那白布,擦掉了嘴角還殘餘的汙穢,仍有些醉意地說道:“今天,你看這嚴德龍,怎麼樣?”
楊白依舊保持著冷漠,淡淡地說道:“此人頗有城府,你和他鬥心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李元和打了個酒嗝,心想,這不是說廢話嘛!如果鬥心機鬥得過他的話,今天李元和還會被他給灌得差點連床都起不來?楊白卻是瞥了一眼李元和,知道他還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繼續說道:“嚴德龍此人我以前見過他幾次,雖然看上很豪爽,但做的每件事都是有其深意的!今天他對你如此熱情,很明顯,是想將你留在前唐國!”
“呃!”楊白的話一說出口,頓時李元和的酒就醒了一大半,瞪大了眼睛看著楊白,說道:“把我留下?不會吧?現在前唐國和後秦國不是在履行天河盟約嘛!我是後秦國的將領,他把我強行扣下,那豈不是違背了天河盟約?”
楊白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所謂的盟約,說白了也隻是一張紙而已!諸國隻要是在不損害自己的利益的情況下,才會履行盟約。實際上,隻要沒有正麵遭到北方異族的入侵,沒有那個國家會將天河盟約當真放在心上!不過你也大可放心,那嚴德龍一直以來都很愛惜聲譽,所以他絕對不會強行將你扣下,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恐怕是為了讓你甘心歸順於他!”
聽到楊白這麼說了,李元和這才放心了不少,不過心中仍是有個疙瘩,說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這次的回程之途也算不上安全啊?那嚴德龍留不住我,難保不會下暗手!”
“嗬嗬!”楊白突然笑了起來,隻不過他這張死人臉笑起來,卻是比別人哭還要難看,笑過之後,楊白的臉馬上又變回了之前的冷漠,說道:“你莫要太瞧得起自己了,那嚴德龍怎麼說也是一代梟雄,留不住你就留不住你了,何必為了你這麼一個區區小子來下暗手?當年簽訂天河盟約之時,嚴德龍為了留住李珂,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結果還是沒有改變李珂的心意,最後嚴德龍還不是讓李珂安然離開了!”
楊白的這番話其實並沒有說完,最後恐怕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連李珂那樣的人才都肯放過了,你李元和這樣的小人物又如何不能放手!聽出楊白這句潛台詞的李元和卻也隻能是被楊白氣得生悶氣,將那擦嘴的白布往地上一丟,便是往一旁走了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你曾經見過嚴德龍,那按理說嚴德龍也應該認得你才對啊!為何今天那嚴德龍看到你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楊白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淡淡地回答道:“我以前跟隨在羅大將軍身邊的時候,一向都不以真麵目示人,常年在臉上帶著鬼麵具,鬼將的稱號也是這麼來的。所以嚴德龍雖然見過我,但卻從來沒有看過我的真麵目!自然是認不出我!”
楊白這麼一解釋,李元和這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長長地歎了口氣,按照楊白所說的,那嚴德龍恐怕還要和李元和扯上一段時間。李元和平生有兩件事最不在行,一件就是他的箭術,而另一件,就是他的酒量。這飲酒對於其他將士來說,可能是一件樂事,可對於李元和,那就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了。
若是和李元和熟識的人,大多不會像今天這般對著李元和不停地敬酒,想起今天在酒宴上,那些前唐軍將士在嚴德龍的示意下,對自己的瘋狂進攻,李元和就不由得頭皮發麻。看到李元和那副害怕的樣子,楊白的眼中閃過一絲變化,卻還是淡淡地說道:“你若是不想和嚴德龍繼續應付下去的話,其實也好辦得很!隻要明天嚴德龍來請你喝酒的時候,你就直接推說自己生病了身體不適就行了。那嚴德龍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會明白你的心意,自然就不會再在這方麵下功夫了!”
“呃!”聽得楊白給自己出的這個主意,李元和不由得一愣,有些憂鬱地問道:“這,這樣行得通嗎?那嚴德龍可畢竟是一國之主啊!我們若是這麼不給他麵子,他該不會惱羞成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