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允再次行禮退出,皇帝看著陳士允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內侍已經恭敬地道:“陛下,那個流言,照奴婢看來,陛下不如去問問貴妃。”
“誰是貴妃?哪個又是貴妃,你們啊,全是胡說。”皇帝的口氣雖然帶有一絲微怒,但眼裏卻已經有笑容閃現,那內侍是從小服侍他的,怎不明白他的心情,笑著道:“是,是,是奴婢嘴快了,不過蘇貴妃,遲早都會是貴妃的。”
提到自己的愛妾,皇帝的眼中柔情更深了,守孝一個月,和妻妾們見麵,也隻有說上幾句閑話,許久都沒領略軟玉溫香了。不過皇帝很快收起心中的綺思,這會兒要做的事兒還很多,非常多,這件事也就不要去想了。
“今日午膳時候,招蘇良娣來吧。”皇帝淡淡地吩咐,內侍眉開眼笑地應了,吩咐人去對蘇良娣傳召。
蘇良娣聽到天子的吩咐,心中的不安終於被咽下去,太子順利登基,蘇良娣知道,會有更多更年輕更美麗的少女充盈後宮,那時蘇良娣就隻有名分沒有寵愛,而這會兒天子下詔命自己和他共進午膳,這是代表了天子的寵愛。
到了午膳時候,蘇良娣精心打扮過,第一眼卻又看不出來,隻覺得她依舊穿著孝服,仔細檢查過後,蘇良娣這才往皇帝那邊行去。
一走進殿內,蘇良娣對皇帝行禮,皇帝這些日子看見的,都是白花花的孝服,所有的人都不能化妝打扮,這會兒第一眼看見蘇良娣見她穿著的也是孝服,可再第二眼看去,又覺得她臉龐之上和別人似乎有些不同,眼睛雖也紅腫的,可更水汪汪的。
“竟覺得許多日子沒見你了。”皇帝看了一眼沒有看出來,再仔細看第二眼才扶起蘇良娣對她笑著道。
“妾算來,已經三天沒見到陛下了。”蘇良娣小心翼翼地想著應對,千萬要留給皇帝一個特別好的印象,若能在皇帝守孝之後,拔得頭籌得以侍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果真皇帝笑著道:“你啊,果真還是和原先一樣仔細。”
“妾再仔細,也比不上過些日子要進宮的人。”蘇良娣起身後,在宮內服侍下洗手,要親自服侍皇帝用膳。
皇帝剛拿起筷子,聽到這句話就笑了:“原來你也會吃醋?”
“妾也是平常人,怎會不吃醋?”說著蘇良娣為皇帝布一筷菜。皇帝笑著把那筷子菜吃了,才對蘇良娣道:“我想起一件事,臨淄王妃,是你的表妹,是不是?”
“是,妾是出身鎮國公府的。表妹當年住在鎮國公府,很得祖母的寵愛。”蘇良娣沒想到皇帝會問素真的事,雖感驚訝還是如實回答。
“那我問你,你可曾聽過你表妹的命批?”皇帝的話讓蘇良娣更覺奇怪了,素真的命批,所有的人都知道啊,克父克母,不祥之人。怎麼這會兒皇帝又特意問出來?於是蘇良娣笑著道:“陛下說笑呢,臨淄王妃的命批,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呢?”
“話不是這樣說,我聽說,聽說臨淄王妃有另一命批,說她本是鳳臨天下,貴不可言的人!”蘇良娣的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了,看著皇帝竟說不出話來,皇帝瞧著蘇良娣:“怎麼,你也感到驚訝。”
“妾隻是在想,若是這樣的命批,那豈不是……”蘇良娣不敢說出口,豈不就是皇後命格,那該配的就是現在的皇帝,而不是臨淄王,除非,臨淄王有一天能成為皇帝。
皇帝的臉漸漸黑下去:“你說,這個,你聽沒聽過。”
蘇良娣這時候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的腦子在飛快地轉著,這是個好機會,這個機會,會讓素真萬劫不複,從此沉淪。於是蘇良娣對皇帝跪下:“妾不敢說!”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內侍已經帶著眾人退下,殿內隻剩下他們倆和貼身內侍。
“你說吧!”皇帝淡淡地說,蘇良娣這才對皇帝道:“妾在家中時候,所知道的也隻有表妹的這個命格。當時還曾聽說,大伯母不願意讓堂兄娶了表妹,那時候妾隻以為大伯母是對祖母不滿。後來隱約聽到,聽到,”蘇良娣努力地在編謊話,自然要顯得難以啟齒冥思苦想。
果真皇帝已經沉聲道:“聽到什麼?”
“陛下恕罪!”蘇良娣對皇帝磕頭下去,然後才敢抬頭緩緩地道:“妾聽到,大伯母曾說過,表妹的命格其實並非眾人皆知的這個,若真能被人知道,整個鎮遠侯府,甚至鎮國公府,都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