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陳士允夫妻,過了很久才歎氣:“臨淄王,你有大好的前程,朕已經在命人擬旨,進封你為吳王,將要冊封的吳王妃,也是名門之女,容貌美麗,端莊大方,連皇後都讚不絕口。你又為何,為何……”
“陛下,臣這一生,隻求一人,隻要一人。”陳士允的聲音很堅定,皇帝長歎一聲:“既然如此,罷了,罷了。”
“臣多謝陛下!”陳士允再次行禮下去,皇帝已經揮手:“你們夫妻退下吧,朕想靜靜。”
陳士允恭敬應是,握住素真的手站起身,素真的頭一直低著,好讓皇帝看不見她那哭的不成樣子的臉。感受到丈夫手心傳來的溫度,素真覺得,什麼膝蓋上的刺痛,什麼心痛的快要死去,全都不見了,消失了。
唯一留下的,是丈夫手心的溫暖,這溫暖能讓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陳士允和素真攜手走出殿閣,等在外麵的內侍看到陳士允夫妻走出,掩飾不住麵上的驚訝,陳士允也沒說話,隻是握住素真的手,一步步地走下台階。
當踏上宮道的時候,素真才輕聲道:“王爺其實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你是我的妻子,說什麼不必如此?”陳士允並沒放開握住素真的手,而是伸手把她的頭抬起來,拿出手帕給她擦著眼淚:“你啊,哭成這個樣子了,還要和我說,不必如此。你舍不得我,難道我就能舍得你?”
“我隻是覺著,長痛不如短痛,王爺離了我,定然會有更好的王妃。王爺,我隻願你此生都沒有坎坷,能得一世榮華富貴。”素真看著陳士允,十分認真的說。
陳士允笑了:“你既如此希望,那你怎麼不知道,我也是這樣希望你的?”
這一句如同春風一樣,把素真心中的陰霾吹散,是的,自己希望丈夫從此沒有任何坎坷,那他也會這樣想自己的。
素真對陳士允露出笑容,陳士允看著妻子的笑容,輕聲道:“這一生,讓我遇見你,是我的幸運。素真,答應我,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再自作主張,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願隨你一起走。”
素真什麼話都說不出,隻對著陳士允點頭,陳士允把妻子的手重新握住:“那麼,我們回家。”
回家,是的,回家,想到那個溫暖的家,素真唇邊露出喜悅笑容,和丈夫一切回家,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他們自己的孩子。
等候在皇宮大門處的楚念德看到出來的是一雙人的時候,唇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他們夫妻能好好的,也不是一件壞事。情愛一事,楚念德並不知道多少,但楚念德了解陳士允,他看起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但他真正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他會拚盡全力去守護。
楚念德曾經想過很多方法,在素真離去之後,要如何安慰陳士允,可是每次想的,都讓楚念德覺得,陳士允也許會一蹶不振。
“王爺!”楚念德上前迎接陳士允,陳士允隻看著楚念德,接著陳士允輕聲道:“楚內侍,你的膽子越發大了。”
“王爺,奴婢為的是王爺,奴婢已經想過,事發之後,就和王爺請罪。”楚念德說的如此坦然,陳士允倒沒有辦法再加嗬斥了。
素真已經對陳士允道:“王爺,我今日進宮,本就是想著,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王爺,你不能怪楚內侍。”
“我不怪他,我怪的是我,是我還沒有給你足夠的信任,讓你認為這樣做對我才是一件好事。可是素真,我想和你說的是,尋一知音人,覓一山清水秀地,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陳士允的語氣十分鄭重,這讓素真又想哭了,然而素真沒有哭,而是強忍住眼淚:“我們走吧,王爺,就和你方才說的一樣,我們回家。”
回家,回那個溫暖的,充滿笑聲的家,而不是冰冷的王府。陳士允對素真露出一抹笑,兩人坐上了馬車,楚念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現在事情已然如此,至於以後,就要看皇帝怎麼想了。
蘇嬤嬤在房中坐立不安,不知道素真入宮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陳士允事後知道,會如何發怒,做人著實太難了。
蘇嬤嬤還在焦急徘徊等待之時,有個小丫鬟就匆匆跑進,氣喘籲籲地道:“嬤嬤,王爺和王妃一起回來了。”
王爺和王妃一起回來了?蘇嬤嬤先是驚訝,接著蘇嬤嬤就對小丫鬟道:“快,快出去迎接王爺王妃,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