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又派人送來了好幾次賞賜,都是那個內侍送來的。 因著山莊離京城有點遠,這內侍也都在山莊歇一晚,這天內侍又走了,若姣奉了蘇嬤嬤的命令去外麵取東西,取回來就對蘇嬤嬤皺著眉頭道:“嬤嬤,那個內侍,怎麼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
“胡說,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好人了?他是娘娘身邊的近侍,哪是你能隨便褒貶的。”蘇嬤嬤心中明鏡似的,但還是故意嗬斥若姣。
若姣在蘇嬤嬤身邊久了,曉得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於是若姣也不害怕,隻對蘇嬤嬤道:“我方才出去拿東西,見那內侍和一個人在那說話,見我過來就走了。你說,好好地說話哪會看到我過來就走了。”
“你還說,你還說。”蘇嬤嬤伸手去揪若姣的耳朵,若姣用手捂住耳朵求饒:“是,是,我不敢說了。”蘇嬤嬤拍拍若姣:“若姣啊,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若姣大大地點頭:“您說過,說什麼事兒都要確定了才能說出來。”
“所以啊,你沒有聽到別人說什麼,你就怎能這樣說呢?”蘇嬤嬤的話中大有深意,若姣啊了一聲就抱住蘇嬤嬤的胳膊撒嬌:“是,是,是我錯了。嬤嬤,下次我不會這樣魯莽了。”
“還有下次嗎?”蘇嬤嬤挑眉看向若姣,若姣的臉微紅:“沒有下次了,一定沒有。”
蘇嬤嬤微笑,但笑中有隱藏不住的擔憂,到底宮中是為了什麼要對素真這樣做?難道說真的是因為那個流言,可是真要相信這個流言,那就該連陳士允也……蘇嬤嬤的心口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一樣,鈍鈍地疼起來,不,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可不能涉到這樣的險境之中。
看來,隻有自己盯緊一些,讓素真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年一過,素真的孕期也快滿了,太醫每天三次來給素真診脈,穩婆和奶娘也是蓄勢待發,除了宮中送來的兩個穩婆,蘇嬤嬤又從京城挑了兩個穩婆也來了。
她們原本就住在山莊之中,這會兒蘇嬤嬤又讓人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裏外隔了兩間,裏間用白紙糊的幹幹淨淨,新床新被窩,火爐燒的暖暖的,外間就讓四個穩婆住在這裏,這屋子離素真的屋子隻有幾步路,隻等素真一發動,就讓丫鬟們趕緊把素真抬進這間屋子來,到時素真在這屋子生產,坐月子,等月子滿了再回到上房去。
原本蘇嬤嬤還想讓素真提前住過來,陳士允堅決不允許,說看不到素真他不安心,於是蘇嬤嬤也隻有從了陳士允,讓素真還是住在上房,等發動以後再搬過來。
就在這樣緊張的等待中,總算等到素真發動的日子了,那天和平常一樣,素真在窗邊曬太陽,陳士允在一邊看書,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素真抬頭看去,隻覺得滿屋子都金光燦燦,十分好看。素真剛打算要陳士允和自己一起看這金光燦燦,就覺得自己的肚子一陣疼過一陣,初素真還想忍忍,可越到後來越不能忍,想到蘇嬤嬤說過的話,素真啊地叫了一聲。
陳士允丟下手中的書就過來抱素真:“可是發動了?”
素真想點頭,想安慰丈夫,可是那點頭和微笑竟不能同時做出,於是素真隻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陳士允道:“好像是!”
這三個字把陳士允嚇得魂飛魄散,他高叫來人。丫鬟穩婆們都是在那候命的,聽到這話衝進來一看,春英就忙命人把素真抬起來,要往產房送。陳士允卻還緊緊抓住素真的手不肯放,素真還要分心來和丈夫說話,唇一張更覺得肚子疼的不行,陳士允見素真麵色有些猙獰,急忙安慰她:“不要擔心!”
“王爺,您不把王妃的手放開,我們怎麼抬著王妃過去?”還是春英對陳士允說,陳士允這才把拉住素真的手放開,看著素真被人抬出去,陳士允又追了兩步,眼中滿是焦灼。
春燕已經對陳士允到:“王爺,您先喝杯茶,等會兒就有消息了。”
陳士允這會兒哪還有什麼喝茶的心情?他是曉得女人家生孩子,都是很艱難的,然而曉得是一回事,真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於是他抓耳撓腮,沒有一刻能坐下來。春燕見狀曉得隻要蘇嬤嬤能安慰陳士允,急忙去尋蘇嬤嬤。
蘇嬤嬤這會兒也聽說了消息,正和小朱媳婦趕過來,迎麵就碰見春燕,蘇嬤嬤厲聲道:“你不在那服侍王爺,過來這裏做什麼?”
“蘇嬤嬤,王爺沒有一刻能安靜下來,照這樣瞧來,隻怕王妃這孩子還沒生下來,王爺就暈過去了。”春燕的話讓小朱媳婦想笑又不敢笑,忙對蘇嬤嬤道:“婆婆您先去瞧瞧王爺,這邊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