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拒絕了,素娟卻沒有點頭,而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素真,素真有些驚訝地看著妹妹:“你今兒怎麼了?”
“姐姐,我覺得,是不是陛下對姐夫,並不是外麵看起來那麼恩寵?”素娟直接問出,素真先是驚訝,接著就釋然,這件事,內裏的真相遲早會被人知道的,素真輕歎一聲:“陛下要怎麼想,我和你姐夫也沒有法子,隻能說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們都要受著。”
都要受著?素娟歎了口氣:“為什麼?”
“天意難測。”素真隻答了四個字,素娟卻從這四個字中讀出了很多東西,過了很久她才道:“蘇夫人一定以為姐姐你在推脫。”
“她認為我在推脫也好,不認為我在推脫也好,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當初以親王妃的儀仗前往鎮國公府,就代表了一切,代表了自己對鎮國公府的態度,所謂的鞠養之恩,再不用提起。
素娟了解素真的性子,自然不會再多問,又說了幾句家常也就告辭,素真等素娟走後,想起蘇夫人竟然想到轉托素娟求情,可想而知蘇夫人已經沒有可求的人了。當年的種種在素真麵前一一浮現,隻是現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做出了選擇,就要承受這個選擇的後果,除此再沒有第二條路。
素真的態度,由素娟婉轉地轉達給了蘇夫人,蘇夫人聽完也不能說失望,畢竟蘇夫人已經想到過素真會拒絕,隻是長歎一聲,謝過給自己傳話的人就要告辭。
剛要站起身,那個被蘇夫人請托的人已經有些訕訕地道:“蘇夫人,我也記得你原先對我的好,所以我就代你傳話,可是這會兒瞧著,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蘇夫人,從此以後,你我也就君子之交吧。”
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是暗示蘇夫人以後都不用再來請托了。蘇夫人這些年也受過許多白眼,這一次也不稀奇,頭微微低下:“我也曉得你的意思,這一回,勞煩您了。”
“蘇夫人,快別這樣說,我也記得你原先的好呢。”這位太太又找補一句,可越找補,蘇夫人心中越淒涼,終究,自己身邊的人都漸漸離自己遠去。按說自己家還沒敗落呢,宮中還有貴妃,外甥女貴為親王妃,還有一門很有勢力的親家。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蘇貴妃特別看不上自己這支,至於那位親王妃,也表示了自己的態度,親家就更不用說了。於是,現在就是這樣,求告無門。蘇夫人對那位太太點頭:“如此,我也就告辭了。”
“我送送您!”蘇夫人麵上的落寞也沒逃過那位太太的眼,她對蘇夫人說了這麼一句,起身扶了蘇夫人一把,蘇夫人已經擺了擺手,不用她送自己出去,背影越發落寞。這太太看著蘇夫人那落寞的背影,也長歎一聲,當初初見蘇夫人的時候,她是鎮國公府當家主母,那是何等赫赫揚揚的聲勢,這會兒也不過幾年,十年都不到吧,就顯得這樣落寞。可是,雀兒都要撿旺處飛,更何況這種事情,鎮國公府的長房,已經明擺著再沒有起來的機會,為何還要放著未來天子的親外祖父家不討好,要討好這倒了黴的人家?
蘇夫人一身落寞地回到鎮國公府,正好遇到蘇二夫人要出門,和蘇夫人隻帶了幾個人不一樣,蘇二夫人可是前呼後擁,喜氣洋洋。看見蘇夫人被扶下轎,蘇二夫人故意高聲喊道:“大嫂這是往哪裏去?可是給侄兒尋房子?哎,原本侄兒該住在這裏的,可是你也曉得,你侄兒侄女們人多,哪裏也尋不出空院子來,不好的院子又貼不上侄兒的身份,也隻有在外麵尋一個院子。”
蘇夫人聽著妯娌的嘲諷,連應酬她的力氣都沒有,隻勉強笑笑就要離開。偏生蘇二夫人還不肯放過她,又高聲喊道:“這會兒,我要進宮去給貴妃,要是在貴妃勉強求一求,說不定貴妃會給侄兒賞點銀子,好讓侄兒去覓個宅子。”
“那就多謝你了。”蘇夫人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一樣,蘇二夫人得意一笑:“那是,我可是他親嬸嬸,當然要為他想。”說著蘇二夫人得意洋洋地走了。蘇夫人身邊的丫鬟看見蘇二夫人這樣得意洋洋,忍不住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會兒,我們才是犬呢。”蘇夫人很明白自己一家的處境,說了一句就往自己院子走去,蘇滄一家回來之後,暫時住在蘇夫人的上房,這上房雖然房間還夠,可是蘇二夫人成天讓管家出來和蘇夫人說,抱怨家裏多了這麼幾口人,開銷大了,暗示蘇夫人趕緊把蘇滄一家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