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站在三生亭良久,良久,吐息了一陣,平複下心情。此刻的陳羽凡永遠是這樣雍容華美,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總有些貴族的氣息。也許是在西方待的時間長了,養成了習慣而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幽幽的聲音從陳羽凡的背後響起,帶著悔恨,幽怨,還有淡淡的說不出的味道。
陳羽凡沒有回頭,一雙眼睛淡淡的注視著月亮湖之中的蓮花,開口輕語道:“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詩句!”
背後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半響之後才道:“一年多,四百六十三天!”
依舊沒有回頭,陳羽凡還是不帶感情道:“隻是在我看來,已經很久很久了。”
“羽凡,我等了你一年多,難道這樣的考驗還不足夠嗎?難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諒一個女孩子一時間的衝動和虛榮嗎?”背後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樣。但如此質問的聲音卻好像的斥責。
這讓陳羽凡不喜的微微偏著頭,道:“我陳羽凡要女人有的是,但是我並不喜歡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是其中之一!”
“你非要如此絕情嗎?”聲音再次幽幽的從背後傳來。
陳羽凡臉上出現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冷冷道:“我絕情?”
“既然你對我沒有感覺了,為什麼不敢回頭來看著我!又為什麼獨自來到這裏,這裏是我們定情的地方。在這裏有我們美好的回憶,不是嗎?”聲音越來越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道:“羽凡,你回頭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們不可能了嗎?”
終於,陳羽凡身子回轉了過來,卻將身後的女子震懾的退了兩步,本來還想輕輕一抱重歸舊好,但卻被陳羽凡無比陰冷的眸子嚇得蹬蹬倒退了兩步。不敢向前。愛的對立麵,永遠不是恨,而是無邊的冷漠。
此時此刻,金海燕已經感覺到了這種強大的冷漠。好像一把剜心的利劍一樣。
不管此刻的斤金海燕是如何的美麗動人,是如何的輕舞飛揚,對於陳羽凡來說都是一樣的。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腳步淡淡的跨出,來到金海燕的麵前,陳羽凡冷笑不止,道:“金海燕,我們完了,早在那個訂婚的晚上我們就完了。其實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中的女孩子,隻是你放棄了!現在我要將這個機會給別人,再見!”
說完,陳羽凡就快步走下了三生亭,這定情的聖地,此刻卻變成了金海燕無盡悲傷和懊悔的地方,哭泣聲不斷的從這個亭子裏麵散發出來,到是有些逆流成河的小悲傷。
有什麼比金陵九月的天氣更加焦灼的嗎?有,那就是富安的內心。經曆了那次非人的綁架之後,富安就一直在思考那個年輕人的話。知識分子要做出一個決定,那自然要權衡利弊。當真正感覺利大於弊了,那才會去做。
這天下,大家都沒有可能為別人出賣自己的生死,除非是有重大利益,他死也必須死的情況下。對於聶天宇富安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為天下會做事,也不過是被聶天宇脅迫而已。如今做到無冕之王的位置上,也並不是他的心願。
富安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隻是他畢竟是知識分子,所以他的野心被框框在法律的範疇之內。他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團隊,一個自己的企業。能夠進入世界百強企業之一,骨子裏麵他是一個很正經的商人。
隻是大好年華,卻效力於一個披著商人外衣的黑道組織。他有些歲月蹉跎的感覺。不過現在機會來了,他可以離開了。遇到那個神秘莫測的年輕人,他明白,這樣殺人如麻,手段不遜於甚至比聶天宇更加毒辣的人物,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在富安看來,這個年輕人應該會是一個好人。雖然好人這個詞對於現在的富安來說已經有些奢侈了。一個人有這慈悲的心腸,有這厲害的手段,年輕氣盛,本領非凡,卻又不荒淫亂度,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人總是分兩麵的,心腸和手段。富安相信,一個手段殘忍,心地慈悲的人,會是一個和很好的依靠。總要比起聶天宇這種手狠,心更狠的人要好上不少。不過他是陷入了一種誤區當中,將陳羽凡和聶天宇進行比較。
如果日後有一天,他看到了陳羽凡殺人時候的場景,一定會推翻自己的定論的。
當年一個十三級的龍語魔法,不知道要了多少西西裏黑手黨的性命。自然,這還是後話。依靠在家中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對麵清秀可人的女兒和焦灼不安的妻子,富安捏著自己的眉心道:“曉柔,你今天應該是新生報到的第一天吧?怎麼回來了?”
富曉柔輕柔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青絲不斷抖動道:“爸爸,我不想上了!”
富安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給了自己的女兒很大的創傷,他也知道,女兒是在擔心自己。他更看得出,自己的女兒似乎眼睛中還有些別樣的光芒。恍然大悟之下,他不禁有些苦澀的笑意,心道:是啊,那樣完美的年輕男子,誰會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