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知道深淺!
捷徑往往走岔了而失足死亡陷阱!
夏十榆最不想藍熙書走東廠這條捷徑!
不是,是最怕!
夏十榆又掃了一眼藍熙書,藍熙書一臉正經,頭不歪,眼不斜。
夏十榆忽然看到了藍熙書身後的藍熙文,一帶而過,心裏卻不由得驚跳了一下。
夏十榆強迫自己不要再看第二眼!
“久聞夏大人大名,非常時期夏大人不必拘禮,夏大人馳援及時,更難得有這麼出類拔萃的屬下,真我大明之福啊!”這幾句話徐娘不老倒是說得情真意切,不能把架子拿的的過大嘍,畢竟不是在京師,誰知道韃子是不是喜歡隨時來串門!不管是長遠利益還是眼前得失,徐娘不老都有心拉攏夏十榆,即使拉攏不動夏十榆,沒關係,徐娘不老對藍熙書卻是情有獨鍾!已起了挖掘收買之心。
誰不知道,夏十榆是出了名的一條道跑到黑的人,讓他改換門庭到東廠效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年輕人就不同了,心眼活的很,誰不想早早的撈個前程,徐娘不老自知浸淫混跡官場多年,早看透了各種利益誘惑下的名利心理。
藍熙書有意為之的傾向,更讓他覺得藍熙書這是有意投靠自己!
他覺得藍熙書也不例外!
藍熙書真是個例外,他常常讓初識他的人看走了眼。
藍熙書是心眼兒活,有名利心,但徐娘不老不知道藍熙書更是有原則的人。
藍熙書的原則就是從來在心裏敵對太監執掌的東廠,要想讓他和太監合穿一
條褲子,你就是給他一個東廠督主當,他也會橫豎不答應的的。
場麵話大夥兒說的不鹹不淡,藍熙書提議:“邊地天寒地凍,徐公公還是車轎內稍作休息,龍門所很快就到!”
真是體己話,在這兒等也不是辦法!
天地靜寂下來,落雪讓黑夜空洞無邊。
鄭大腦袋留下來處理救治傷兵的百十來號人已挨個檢查,將傷兵運往龍門所,徐娘不老心虛的望向不遠處傷兵聚集處,借著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照,他沒有搜索到李正一。
“吳令!聽夏大人調令!”
“是!”吳令不知徐娘不老何意,懵燈的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夏十榆。
徐娘不老早架不住勁了,臉都凍麻了,嘴唇都木了,連客氣都不客氣了,一貓腰鑽進了車轎裏。
成精的老狐,那叫個快!
夏十榆安排鄭大腦袋留下的百十號人清理戰場,救治傷兵。
夏十榆傳令調整隊形,龍門所錦衣衛開道,徐娘不老的人押後,幾撥兒探馬發出去。
大雪紛飛,鋪天蓋地,剛才還司爐鼎沸血肉橫飛的戰場上一片浮白。
兩行火把,一行車馬緩緩!
藍熙書別無牽掛,單單記掛著李正一。
路過橫屍無數的慘烈場景,過眼遍地刀槍劍戟的狼藉。
李正一被他的手下抬到了血汙泥濘的地上,雙腿直愣愣的伸著,斜插三箭的身軀已然冷了,一瞬不瞬的眼睛瞪得老大,就這麼無焦點的瞪視前方,嘴巴張著,不呼不吸,血線凝固在嘴角。
落雪不化,李正一錚錚的挺著脊梁瞪視著前方!
剛才的熱血已然冷卻!
看得人周身發冷冷徹心扉。
僅存的六個密雲後衛兵丁血呼啦的跪著一圈兒,圍著死不瞑目的李正一慟哭不已。
殘肢敗甲在雪地裏咯吱作響!
吳令不敢往這邊看,溜溜的挨著車轎跟著前行,車轎簾子一挑,徐娘不老輕輕喝罵,吳令垂頭喪氣的往外閃馬。
吳令那一臉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倒黴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