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感覺在穿越一片亂石帶,馬速慢下來,藍熙書側耳,風聲鶴唳,耗子緊緊跟在自己的左側,看到藍熙書變化的坐姿知道藍熙書在看他,耗子揮動馬鞭,貼馬趕上來,不能言語交流,但隔著朦朧夜色對視,亦能感知比此心意。
黑木耳招呼大家靠右,他就像一匹頭狼,在黑暗中的肆意,且永不迷失方向和目的地。
沒有星月,越刮越大的白毛風陰冷刺骨,有下雪的跡象。
藍熙書實在揣測不透黑木耳的目的地,也就放棄在胡思亂想下去,現在唯有靜觀其變。
花奴沒在騷擾藍熙書,因為藍熙書緊跟著黑木耳,忽左忽右,花奴就是有騷擾的心也沒騷擾的機會,藍熙書可不想讓花奴幹擾自己的計劃。
幾次轉彎,藍熙書的方向感有點兒模糊了,這讓他小有焦急,此時藍熙書感覺應該是過了子時,方位有點兒模糊,向西,偏南還是偏北藍熙書有點兒拿不準了,他緊緊跟在黑木耳的馬後。
馬提速,馬蹄下亂草橫飛,奔襲的暗黑中沒有了突兀逼人的亂石暗影,到了平緩地帶,一個短暫的起伏,匍匐在馬背上的藍熙書忽然被濺了一臉冷水,潑呲潑呲的涉水聲讓藍熙書猛然坐直了身形,還沒等他看清,亂馬依然過了河。
“哇操!”耗子看來也被濺了一臉冰冷的水珠,藍熙書聽見他低低的罵了一句。
聒耳的風聲藍熙書根本不曾聽到水流的聲音,藍熙書揉揉飽受顛簸的屁股四下張望,盡管夜黑的一塌糊塗,藍熙書還是發現了彎度優美的淺淺水流在身後的大體走向輪廓,藍熙書猛然振奮,這裏居然是月亮灣,隻是比韃靼的那個妙齡女子逐鹿射鹿的地方偏北了些。
這是錫拉木倫河的尾巴梢,也就是說,快馬加鞭折騰了大半夜他們還是在錫拉木倫河不遠以東打轉,現在過了錫拉木倫河奔西,藍熙書模糊地方向感忽然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片很大很開闊的平緩草原地帶,藍熙書感覺到自打過了月亮灣黑木耳就有些興奮,時不時引頸遠望,雖然一路沒話,但藍熙書還是感覺到他興奮的心理變化接近目的地了,藍熙書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一片深層次的黑暗,藍熙書覺得自己一頭紮進了亂石堆,馬蹄打滑,速度再次慢下來,兩旁是山石,憑感覺不是亂石坡而是兩山夾道,山雖然不是很高,但很難走,黑木耳交代大家拉開距離放慢馬速,並靠左前行。
感覺不到風了,藍熙書有進入死胡同的感覺,後麵有十來匹馬忽然向北撩了。
還沒怎麼深入,藍熙書就聽見前麵有人下了馬,腳踩碎石稀裏嘩啦的聲音很響。
兩側山體逼仄,黑幽幽的削直陡峭,藍熙書下馬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碎石稀裏嘩啦的跟著黑木耳後頭,耗子用馬鞭捅了下藍熙書,藍熙書沒做反應,根本不用擔心自身危險,如果黑木耳懷疑自己除掉自己根本不用這麼折騰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來解決自己,他的地盤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折?
二三十號人,輕裝簡從跑到這兒,當然也不是來跟什麼人做交易的!
停止深入了,藍熙書聽見黑木耳發號施令,火折一閃,騰的一陣火光,嚇了藍熙書和耗子一跳,才發現,有韃子點燃了火堆,眼睛陡然見到光明,眼前一亮,心裏也就敞亮了很多,在黑暗中長途跋涉心理上和精神上是很壓抑的,即使是藍熙書習慣了夜行,也會對火光有種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