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子來勢不減,別人一聽藍熙書喝令都停下了,葛大不聽這個,身子橫插進來,三下五除二,鉤子的繡春刀就易了手,鉤子眼花繚亂手腕生疼,居然都沒看清葛大怎麼得手的,立時傻站在當地,吳連旺先藍熙書來到近前,對著鉤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個死鉤子!你喝酒喝到狗肚子裏了,膽敢以下犯上。”
不管什麼原因,井運水是千戶,鉤子是百戶,而且還是試百戶,這是事實。
鉤子噴著酒氣喔喔半天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怎麼回事?”藍熙書沒問丈二金剛似得井運水轉臉問葛大,葛大將繡春刀交給李孝說道:“這兄弟喝酒不地道調戲秀兒,這不兩句話不合就支了架子,都是喝酒高了。”
目前井運水官階上矮藍熙書半截,但是藍熙書一直對井運水從心裏敬重,從不高姿態對他,藍熙書對耗子井貌安甚至胡大疙瘩葛大吆五喝六,但對井運水從來不。
井運水高大的身影後站著瑟瑟發抖的秀兒,琵琶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個老漢更是爬到了桌子底下哆嗦著這時才在耗子的攙扶下出來。
秀兒緊緊躲在井運水身後,驚恐的眼睛不敢看任何人,藍熙書發現井運水的一隻大手向後下意識的護在了秀兒胳膊處,秀兒慘白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井運水的袍袖。
英雄救美!
大家都明白了,這種事也都司空見慣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男人為女人捋胳膊挽袖子的事兒經常發生,也不足為怪,但是因為藍熙書帶著兄弟們初到北衙門就鬧了這處,藍熙書和吳連旺心裏都有些不對勁,吳連旺先下嘴把鉤子罵了個死皮塌合眼,而藍熙書卻不能以吳連旺對鉤子的態度對待井運水,他知道井運水脾氣不好但是非持槍淩弱之輩,井運水好色但不猥瑣,當中調戲女人的下三濫手段他使不出來。
但是,經緯分明的立場悄悄出現了,藍熙書的人不用說,都是一塊生死的哥們,早拿架子準備了,一旦吳連旺的人湊合就準備聯防,而吳連旺的人呢有一部分也僵直了身板,特別是跟鉤子不錯的幾個人,竟然前湊了幾步。
如果引起群毆性質就不同了,處理也就很棘手了。
“得得!誤會!井老大!你也是,找到了表妹就不要讓她出來唱曲兒了嗎?缺這幾個錢咋的!”藍熙書嘻哈笑語,冷眼笑麵環視一遭,首先他的人都放鬆了,繼而藍熙書轉臉對著吳連旺連連拱手:“都是誤會,都是火爆性子,吳大人!就不要責罵鉤子兄弟了,這樣吧!這頓酒算我的!丁啞!耗子!聽到沒?”
丁啞和耗子連連應著,丁啞心裏直罵便宜了吳連旺這廝了,旁邊的掌櫃的早哆哆嗦嗦的了,一見藍熙書壓下了陣腳,趕緊招呼大家繼續。
一時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這個井老大沾酒就醉,曾經一人酒後殺狼鬥虎是我兄弟中出了名的粗人,吳大人莫要怪,還有鉤子兄弟不要往心裏去,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對不對?我代兄弟敬你一杯!”
藍熙書斟滿一隻酒杯一臉誠意遞給鉤子,鉤子受寵若驚,身上那點小痛早沒影了,現在酒醒了,明白了,鎮撫大人親自陪笑臉敬酒,這是天大的麵子,鉤子不會說話接過酒一仰脖就灌下去了,眨巴通紅的眼睛連連說道:“大人!鉤子不不敢當!”
“沒事!大人不用這麼抬舉著小子的!不開眼的家夥,還不滾一邊而去!”
調戲了人家表妹,且不管真的假的吧,吳連旺覺得夠可以了,這麼大的台階兩個人都夠下了。
不過,吳連旺心裏抽搐了,一個年紀輕輕深藏不露的藍熙書和這一幹兄弟個個如狼似虎,心裏不甘的念頭漸漸萎縮了。
這回藍熙書幹脆和下麵的一桌胡吹海喝,氣氛一下子彌合,重又熱烈起來,剛才被冷落的晴娘又被拉回來,還沒開口,一幫子人就起哄開了,就數葛大最來勁。
藍熙書發現井運水不見了,秀兒也不見了,藍熙書一看丁啞,丁啞悄沒聲息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