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眼神請示藍熙書再來一遍肉夾饃,他知道這小子到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極限了,隻要再加一點兒力度而已,何必跟他廢話。
藍熙書擺擺手。
“我隻要一吐口,說不定我的老婆兒女現在就完了。”龍如人哭了,耷拉下散亂的頭亂搖著,血絲拉拉。
藍熙書冷冷的掃視一遭,吳連旺和李孝麵麵相視之後跟著回頭挑眉一掃後麵的人,十來個膀大腰圓的行刑手和一幹典獄卒子都緊張的看著兩人。
藍熙書一個招指,耗子湊過來,藍熙書低語幾句,耗子撤了。
“吳大人!看好了,刑訊房裏有幾個人,誰的人?打現在起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北衙門。”藍熙書麵色一寒,吳連旺一凜接口:“是!誰敢吃裏爬外?李孝!給我長眼!”
李孝應了一聲出去了。
“大人!新來的?”龍如人環視藍熙書身邊的人。
“別廢話!這不是你該打聽的!”藍熙書坐到了李孝剛才坐過的板凳上麵對麵看著龍如人:“你被抓的消息我想封鎖不了了,但是我把你進北鎮撫司就畏罪自殺的消息放出去了,我也已派人監護你的家人,我已經做到這份兒上了。”
龍如人呆愣了片刻,死死地看著藍熙書的臉,想確定藍熙書的話是否可信。
“跟你用得著嗎?弄死你跟弄死一隻螞蟻似的,你就是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即使查不出來也照樣結案,我們沒什麼?你背後的那些人也沒什麼?倒是你死了,你的家人是不是礙人家的眼被人家蔫不拉幾的黑了,那我們就不知道了,敢幹這個,你也不是省油的燈,想想!前後都是一個死,你想你的家人都陪葬啊!”
吳連旺適時跟了幾句:“你要是還猶豫,有人比我們搶先下了手,你自己想想····”。
“大人!大人!我說!我說!”龍如人在耗子給他鬆綁的一瞬間出溜下椅子跪倒了下來。
“吳大人!留下!其餘的外麵候著!”藍熙書冷眉冷眼的抬屁股坐到案前的桌子邊,身子一仰,舒舒服服的抬腿搭在桌角。
呼啦啦二十來人出去了,刑訊房的鐵門咣當關上了,鐵壁森寒,四五個大海碗桐油燈燈火突突交叉輝映,藍熙書忽明忽暗冷酷的臉沉靜的看著準備好的龍如人,並擺手製止了準備筆墨記錄的吳連旺。
從刑訊房出來,光線讓藍熙書眯眼並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大人!您打算·····”吳連旺跟在藍熙書身後,渾身的冷汗現在才感覺到冰涼,他看了一眼正將繳獲部分贓物規整的胡大疙瘩幾個遲疑著問藍熙書。
龍如人如實招來震驚了吳連旺,藍熙書卻一臉鎮靜,沒事人一樣,他以為藍熙書初來不知道官場行情,剛想說話,藍熙書就打斷了他的話:“此事目前你知我知!記著人前人後隻字不提,前期證供馬上整理呈報,我說的是馬上,一份先呈報張大人,另一份馬上呈報宮裏,至於張大人那兒,我想把一些事情確鑿了在細細稟告。”
藍熙書意識到自己這樣交代吳連旺會留下什麼話柄,這廝一條腿伸到白話文的褲襠裏,白話文不在他會不會跑到張開望那兒打自己的小報告也難說,張開望對自己正警惕呢!可不能讓他生了更大的嫌隙。
藍熙書停下來推心置腹的看著吳連旺白慘慘的臉:“具體的慢慢來!吳大人!此事關係重大,我們也不能憑龍如人一麵之詞兒妄下決斷,事情還沒證據確鑿之前,我們當慎之又慎,我們不能玩自己的腦袋,還是那句話,為官需謹慎啊!”
吳連旺現在隻有點頭聽命的份兒了。
“加大人手監護龍如人的家人,我們不急有人會著急的,我們不用查,真相會被那幫人自己揭開的,我們隻要等著就是了。”藍熙書接著說:“龍如人著人特別看護,不能出一點兒差池!”
吳連旺忙著安排撒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