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同的私宅後院。
“我不吃藥!就不吃藥!”一向聽話的房子忽然執拗起來,甩開藍熙書的胳膊扭著腰肢站在床幔前慪氣。
周至同哈著腰看看藍熙書又看看房子,旁邊的大夫撫摸著花白的胡子犯難了。
“房子乖!你不吃藥病怎麼會好!”藍熙書額頭見汗了,但很有耐心,扳住房子的肩頭柔聲說道:“這位老大夫也說了,吃個一兩天退燒就沒事了。”
“對對!怕苦我可以準備些蜜糖!”周至同讓丫頭老媽子按照大夫開的藥去準備煎熬。
“不!我最討厭吃藥!”房子轉過身垂頭抵著藍熙書的胸膛堅持:“不吃藥,我以前生病都是不吃藥的。”
“那你說說!”老大夫更有耐心,一臉的褶子老人斑點點:“偏方我也有的,就是慢點兒。”
“洗個熱水澡,然後弄些酒搓搓出汗就好了。”房子抵著藍熙書的胸口歪頭看那個伸著脖子對自己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微笑了一下,老大夫立刻滿臉的褶子無比生動起來,嬌憨又有點固執的房子雖然病懨懨的但很可愛。
還沒等藍熙書吩咐,周至同趕緊吩咐愣在門口的老媽子:“這好說,快快準備熱水,燒酒!”
老大夫又加了句:“薑末紅糖湯水要熱的,這個發汗快!”
周至同不放心叮囑幾句,藍熙書將繡春刀解下放到桌案上,然後漫不經心又將腰裏錦衣衛令牌和太子殿下禦賜金牌一並和繡春刀放到一起,周至同看的目瞪口呆幹咽唾沫,最初懷疑藍熙書官階的念頭沒了,別看年紀,就這兩塊牌牌自己一天八個頭都不夠磕的。
周至同的後宅裏因為藍熙書房子的到來入住而變得忙碌起來,就如同小廟裏請了尊大神,周至同唯恐招待不周,不但自己候著而且全府總動員,老婆丫鬟伺候著。
弄得房子很惶恐,看著一幫子人為自己忙活她很不習慣,在楊宅,青花雖然也伺候她,但大多時候房子很獨立的。
藍熙書也不喜歡這陣仗,客氣幾句就全打發了,周至同什麼不懂,一看全明白了,一揮手,麻溜兒的全撤了。
門窗簾子放下來了。
一個熱氣騰騰的浴桶在屋子當央,藍熙書試試水溫有點兒熱。
房子坐在桌子旁皺著眉捧著一大碗薑糖水小口吸溜著喝,藍熙書看旁邊的大碗裏有切成大片的薑,一壺正在加熱的本地燒酒,酒氣彌漫開了,房子迷蒙的眼神有了微醺微醉的味道。
“我自己來,哥你出去!”房子喝完薑糖水,熱氣從裏往外反應,手心見汗了,不那麼難受了開始攆藍熙書:“快點兒!哥!你幹嘛?”
藍熙書微笑他根本就沒打算回避,幹嘛回避,現在還需要嗎?
“傻乎乎的!快點兒!到裏麵去!”藍熙書嗔怪的看著忸怩不肯近前的房子,一把拉過房子的手:“就熱,涼了還得麻煩人家的。”
“羞死人了都!”房子鼓著嘴巴羞答答的把藍熙書的肩膀後推,讓他背對了自己:“不許回頭!”
“又不是沒見過!”藍熙書壞壞的笑起來:“我可是記得,我們初見的那年,你追我到巷口淋雨了,我背你回家,家裏沒人是我給你換的衣服呢,你那時候好瘦啊!”
藍熙書初被楊士奇收養離家出走的念頭付諸了好幾會行動,是房子把他栓牢在那個家的。
“你給我穿你的衣服,屁股後麵居然有個大洞,你居然用線綁了個疙瘩,嗬嗬,出門就被耗子哥笑掉了大牙了。”房子輕輕褪掉裙衫,她進入浴桶的細碎水聲讓藍熙書心動如漣漪暈開。
“可是你現在不喜歡穿我的衣服了。”藍熙書很感慨,房子終於長大了。
“二娘說了,女孩子還是穿裙子最好看!”房子弄得水花四濺:“青花說了,漂亮的女孩子要穿漂亮的衣服,不要浪費了青春。丫無雙說了,男人喜歡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說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