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啜了口茶,極有耐心的等柱子幹完一切。
柱子卑微的躬身在藍熙書一側等藍熙書又喝了一口茶,藍熙書喜歡跟小心謹慎的人打交道,柱子倒合他的脾胃。
藍熙書沒開口先把一疊一貫麵值的寶鈔放到桌上,不會回頭他也知道柱子的眼睛直了,柱子就奔這來的。
藍熙書就是爽快!
大明通用寶鈔在永樂朝大行其道,一貫等於銅錢一千文或白銀一兩,四貫合黃金一兩這十餘張就是黃金二兩多,折合白銀十兩,貪汙的不算,一個縣官一年的俸祿才四五十兩白銀,藍熙書這出手也不算小氣了。
“謝謝三少!”柱子的手迅速抄起寶鈔踹到懷裏,錢這東西在哪兒也沒在自己懷裏貼著肺腑叫人踏實:“王老虎來了南京!”
柱子繼續弓著身子,他發現藍熙書紋絲沒動。
這個消息不值那一疊寶鈔,貴了!
“小的盯上了。”柱子接著說,藍熙書轉過臉,笑容慢慢的堆壘,柱子覺得藍熙書的表情說明這個消息值,這錢他拿的心安理得,不虧心!
藍熙書長出了口氣,抬手穩穩拍拍柱子的肩膀,柱子隨藍熙書手勢晃蕩。
“三少放心,這事沒第二人知道。”柱子真上道,句句說到了藍熙書心裏:“三少不虧待小的,小的也知道怎麼做!”
“人在哪兒?”
“王老虎這兩天在麻婆巷打轉,晚上回怡人館。”柱子說完看藍熙書驚詫的表情覺得自己的消息超值了。
“好!”藍熙書探手入懷折疊的一卷大明通行寶鈔轉眼到了柱子手裏。
“三少!”柱子喜滋滋的收了,客氣話又咽了回去,他看出來了,藍熙書不喜歡虛的。
藍熙書起身出門,真是盼什麼來什麼,有了王老虎的消息,藍熙書感歎天無絕人之路。
“三少!黃公公要求見您!”柱子一見藍熙書二話不說立馬走人,趕緊緊走幾步伸臂攔住藍熙書:“黃公公想結識三少很久了。”
“黃大發?”藍熙書回身撓撓鬢角,這個黃大發什麼不是,也就是徐娘半老的腿,還是個不怎麼中用的的那條,藍熙書聽的出來,柱子語氣裏帶著黃大發的卑微。
東廠自從成立,新寵昭彰,勢頭直逼錦衣衛,甚至像東廠杜十萬這等頭號人物,高官貴戚都不放在眼裏,更別提錦衣衛了,搞得張開望都避其鋒芒,頻頻示弱,黃大發雖然不才,如此低聲下氣的對待藍熙書,這不能不讓藍熙書納悶。
藍熙書沒問什麼,但是回眸的眼神很明白了。
柱子伸手再次讓座,藍熙書溫文爾雅的坐下。
“三少!廠督杜公公的人在路上了,是二大檔頭張大胸!”柱子毫不忌諱直呼其綽號,藍熙書熟悉的也就是張大胸這個綽號,真名耗子念叨了數回他都沒記住。
“張大胸!”藍熙書冷哼一聲,武夫張大胸耗子重點也說過,能打!
“他還帶了一個人,這個人是杜十萬的堂兄弟都叫他鐵刺蝟此人叫楊洞庭!”
藍熙書認真的看著柱子,柱子微微然接著說:“這個人人渣,一肚子壞水,我們內部人都恨他!”柱子看藍熙書眯起了眼睛,他也眯起了眼睛:“他弄死了我的好兄弟,還搶了我的對食,把我貶到了南京。”
原來仇恨和錢雙重驅使,藍熙書點點頭,搶了自己的女人害了自己的兄弟,此仇不共戴天,為兄弟出頭讓他對柱子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