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氣勢上藍熙書就壓了黃大發一頭,倒不是藍熙書盛氣淩人而是黃大發自來猥瑣不說,藍熙書天生氣宇與眾不同,他不苟言笑時自帶與年齡不符的不卑不亢穩重威儀,若是粲然一笑又讓人覺得親近但又不容你小視。
東廠自成立初就與錦衣衛格格不入,禦前爭寵各施手段,終因身份特殊東廠風頭漸上,藍熙書無形中與東廠頭頭碰麵就會代入這種隔閡,跟徐娘不老還好些,換了東廠別人這種曆來爭鋒的心勁格外大。
進門藍熙書就感受到了黃大發的恭敬,這讓藍熙書說不出來的有種滿足,但是藍熙書不會將這種情緒外露。
“久聞黃公公,徐公公臨走特別提到過黃公公自家人,隻是藍三最近分不開身一直無緣與黃公公結識。”藍熙書端茶做請,黃大發可是見過藍熙書一回,藍熙書有數的幾次進宮,黃大發就注意了,隻是當時情況他沒現身。
“幹爹臨走也交代下來凡事跟三少通通氣!”黃大發百無一用,徐娘不老看中他的就是忠心,讓他在南京撐門麵徐娘不老也是不放心,要擱平時也沒什麼,如今非常時期,徐娘不老也擔心黃大發有什麼閃失,故而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囑咐黃大發聽從於藍熙書。
“黃公公可是擔心張大胸來南京之事麼?”藍熙書不繞彎子直點主題:“不知這是廠督的意思還是太子詔令?”
這兩下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藍熙書要搞清楚才能給黃大發出主意,搞不清狀況那真就成餿主意了,目前,藍熙書並不想徐娘不老的陣營出事。
黃大發一臉惶恐,不停地用袖子擦汗,不知道是因為是張大胸給他的心理壓力過大造成真緊張還是體虛緣故,藍熙書心裏瞧不上他,隻得忍著。
“是有人密報,杜公公著令張大胸來南京督辦,非太子爺委派!”黃大發笑的牽強,藍熙書明白了,定是黃大發有什麼把柄捅到了杜十萬那裏,或者說這個黃大發壓不住東廠的陣腳,底下有人捅他,這不正好打了杜十萬的算盤,杜十萬正愁找不著借口見縫插針呢!
督辦督查?
哼!藍熙書冷笑,這恐怕是杜十萬要讓張大胸取而代之吧!
現在的黃大發如同屁股底下有根刺,讓他坐立不安。
“這根刺是誰?”藍熙書知心的看著黃大發,事出何因並不重要,坐到這個位置屁股沒幹淨的,幹淨的爬不上來,關鍵是除掉那根刺並把不幹淨的屁股粉飾一新。
“知道!這個東西跟孫美人是同鄉,故而······”
投鼠忌器!黃大發沒這膽量!
“這個東西跟杜十萬有關係嗎?”
“沒聽說,這東西因為孫美人的關係把誰都不放在眼裏,他想坐這個位置而已!”
“這好說,這樣的人好對付,六科廊有人嗎?”藍熙書指的是內駐宮裏的六科廊言官,雖然在南京這幫子人屌毛不是,但是有人顯得吃飽了撐的給來一本,那麼收拾一個東西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嗯!”黃大發想了想點頭:“可是皇太孫不在······”
“皇太孫在不在有什麼關係呢!你是幹嘛的,東廠內務先斬後奏!”藍熙書要被這個榆木腦袋氣死了,教的曲兒都不會唱,徐娘不老門下就這樣的人,要心沒心要膽沒膽,怪不得一直屈居張大胸之下。
“趕在張大胸來之前做幹淨了,張大胸來了再說,任他督任他查,你耗得起他耗不起!我想徐公公也不會幹看著的。”
黃大發茅塞頓開:“這東西前陣子得罪了兩淮鹽運使李大仁,六科廊有他的外甥,·······”黃大發脊梁骨直了,多少有了點兒東廠老大的氣派,藍熙書籲了口氣,好歹沒廢物到家,官場裙帶關係錯綜複雜,隨便揪一根就能利用上。
“多謝三少指點!”這回藍熙書沒拔腿這個黃大發沉不住氣了:“咱家先走一步,三少有事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