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門距離風燈胡同要比東廠近得多,藍熙書抄近路趕到的時候,東廠的人還沒到,前後腳的功夫暗樁被丁啞派人挖了,藍熙書的人布滿了胡同首尾。
這個時候速度決定成敗!
風燈胡同一帶多是金屋藏嬌,庭院深深但又處處顯得低調,邱得祿的這處私宅是專為新納的小妾置辦的,最近一段時間邱得祿夜夜在此,本來隨從護衛都跟著邱得祿來去,自從前幾天邱得祿得了外財心有牽念,才在這所私宅裏裏外外加了護衛,為了不至於太引人注目,邱得祿也就安排了三五十人在這兒。
很快,門衛也被卸了,比想象的要容易了很多,丁啞主外圍,井貌安主內,等藍熙書一路進入,裏裏外外都是自己人了。
丁啞解決了外麵快速的撤了,他負責把張開望搬到這兒來看一場好戲。
井貌安悄無聲息的控製了整個大院,裏裏外外也就是四十來人,邱得祿真是夠低調的。
井貌安放著門不走從院牆上蹭蹭翻下,回首一指院裏一臉賊相湊近了藍熙書的耳朵:“我靠!大白天呢!裏麵幹上了。”
“邱得祿不是在大明門嗎?”藍熙書一時沒反應過來。
井貌安無聲的笑,要抽的樣子:“你知道為啥護衛這麼少?護衛頭頭正在給邱得祿造綠帽子呢!”
說著話,藍熙書抬腳進院子繞照壁,三個五花大綁的便衣護衛嘴裏塞滿了破布正掙紮著衝藍熙書哼哼,藍熙書看也不看就往裏走。
三五十人的戰鬥動靜不大,屋裏床震的動靜卻很大,赤身肉搏全情投入,裏麵竟然沒察覺到異樣,井貌安揮手五六個好手包抄了後麵。
藍熙書走到緊閉的窗戶底下,裏麵的男聲很賣力嘿咻嘿咻,女聲叫床很含蓄,但是緊挨著窗戶還是聽得很清楚。
隻探了一隻耳朵藍熙書就覺得心裏火燒火燎的被撩撥起來了,年輕的欲望很淺很容易被勾搭出來,藍熙書在想,邱得祿把這麼一大筆錢放在這兒,說明他是很得意這個女子的,如果邱得祿看到裏麵上演的活春宮該作何感想!
井貌安想踹門,藍熙書伸手攔住,井貌安看著藍熙書,不明白藍熙書是聽上癮了還是等那對野鴛鴦來潮啊!
藍熙書看懂了井貌安的眼神,一瞪他,兩人同時退步,很快外麵有了動靜,知了猴按照藍熙書的預先吩咐帶人撤離退進院子。
節奏非常緊湊!
一陣嘈雜長驅直入,亂馬踢踏轉換成重靴騰騰徑直進了院子,番子簇擁下的一個癩蛤蟆繞過了照壁,耀武揚威出現在藍熙書麵前。
這回裏麵該聽到動靜了吧!
藍熙書藍袍便衣反身上了台階背門站定,反客為主看著大熱天壓了一頂藍緞無翅紗帽,滿臉的紅疙瘩冒紅光,看樣子午飯酒足飯飽吃的不錯,這個李舉才護短,疤瘌頭一般沒人看得見,人長得幾分威武,就是滿臉的疙瘩讓人膩歪。
“藍鎮撫!”疤瘌頭李舉才皮笑肉不笑站定,旁邊的一個役長一揮手,呼啦啦一幫番子扇麵展開,拉開了人多勢眾的架勢,藍熙書的人向藍熙書跟前萎縮,示弱的士氣讓李舉才更加的確定這裏有鬼。
外麵胡同裏也聽到了包抄的動靜,丁啞把外圍的人撤幹淨了,丁啞預先清掃了路障,李舉才的人一步到位。
“大檔頭!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藍熙書聽見了後麵有了動靜,想必那個床上熱火朝天現在屁滾尿流的護衛頭頭翻後窗被井貌安抓了現行,
“哼哼哼哼!”李舉才折了馬鞭在手:“藍鎮撫得罪了!”
說著李舉才一揮手,旁邊的番子看到指示竄出幾個好手就奔了台階。
“且慢!”藍熙書大聲喝止,踏步迎下了台階,他身後的天眼通等十來個緊挨著跟下台階,壓下的繡春刀卡簧聲響示威,一時刀出鞘聲響成一片,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牆頭上蹭蹭滿了皂衣瀾衫如臨大敵的番子,就這樣,後院鐵鍬挖掘的動靜藍熙書居然也聽見了,井貌安向導做得好,李舉才的人幾乎沒費周折就對著菜窖下手了。
藍熙書就是在拖時間,臉上的惶恐心虛很到位:“大檔頭!這是哪出?私宅也是可以亂闖的嗎?你要說個明白!”
“我們特旨辦案,藍鎮撫還是識相的好!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有人告密,藍鎮撫!請你配合了。”李舉才一見藍熙書身後的氣勢,馬鞭點指藍熙書身後拔高了嗓門:“誰敢反抗,忤逆論處!”
“大檔頭且慢!不給個說法可以,容我通稟張大人!”藍熙書耳尖聽到了馬蹄聲奔來在胡同口慢了下來,大概四五匹馬,藍熙書不知道來得是邱得祿還是張開望。
正對峙著,後麵的井貌安和幾個兄弟與十多個番子較勁著把一個隻穿了底褲的一個三旬漢子拉扯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