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一旦打定了主意自作主張,也就徹底打消了知會楊士奇的念頭。
藍熙書算計著時間,六七天的時間,他要趕白話文上架,趕到朱瞻基回京的節骨眼上,藍熙書心裏還是想著保太子周全的,既要黑了白話文又要跟太子扯不上關係,這是個技術活兒,要考慮周全,萬一難兩全,哎!那就先顧自己這一頭了,藍熙書的邏輯很簡單,自己顧了自己就是顧了太子,自己這漏了楊士奇會補上的。
打通一環是一環,藍熙書現在清晰了這條思路,關鍵就是挖白話文了,他想著白話文藏得這麼深,這老狐狸是不是就算準了自己會黑他?
醉仙樓不在棋盤街,張開望舍近求遠在燈市口南擺場子,藍熙書趕到的時候酒場開了,錦衣衛包場,氣焰熏天搞得醉仙樓一幫糙漢子鼎沸熱鬧,六月天,敞胸裂懷的都是錦衣衛底層官兒。
跟醉八仙沾邊兒的酒樓什麼的,藍熙書就心裏忌諱,他看看醉仙樓豪華氣派的門臉和招牌,迎門的夥計腰彎的跟蝦米似得諂媚逢迎藍熙書也不搭腔。
晌午歪了,天氣熱到極點,很悶,昏黃的天讓人心裏悶得慌,這天悶雨呢!
樓下大間猜拳行令哄笑聲不絕於耳,藍熙書剛一現身,知了猴看見了,扇子扇著扇著就奔藍熙書來了:“三少!就差你了!你不在兄弟們都沒主心骨”
這句話讓藍熙書想起以前自己對夏十榆說過的話,那時候夏十榆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害怕著夏十榆又依賴仰仗著夏十榆,而今,他挑大梁了,兄弟們多了,情形也更複雜凶險了,想到這些,藍熙書就覺得既有成就感又有壓力和責任。
藍熙書揉揉肚子,早咕咕叫了,從昨天就沒好好喂過肚子。
“吃好喝好,今晌午就這一個活兒!”藍熙書舒緩了心情,現在他意識到他的心情會影響到兄弟們,在窩裏無所謂,人臉前他喜歡低調但不是蔫頭耷腦的。
藍熙書的臭臉現在有了起色,知了猴還以為酒場的緣故呢:“張大人都問了好幾遍了,在二樓東雅間,聽兄弟們說,張開望就沒這麼大方過。”
一陣絲竹琵琶悅耳,一樓一片叫好聲,拍大腿拍桌子緊跟著此起彼伏。
井貌安臉色不好看的從一樓西間拐出來,這是席間小解的節奏。
“三少!”井貌安憑什麼他的人就高一級?”
井貌安好了傷疤忘了疼,臭毛病又犯了,他被安排到一樓,雖然也是單間,但是總覺得比趙一龍手底下的人矮了半截,正喝的不痛快想出來碰個熟人換個地兒,今天李四樹和胡大疙瘩他們都被分開了,對著一幫子陌生麵孔,喝酒不起勁兒。
“哪兒不一樣?這是給趙大人接風,挑挑揀揀個啥?”知了猴倒是貫徹了藍熙書的思想,他說著井貌安,臉上堆笑馬上轉臉看著藍熙書:“有些場合難免的!除了騾子就是馬不尥蹶子就是好的!這跟兄弟們聚聚喝閑酒就不一樣。”
井貌安拿鼻子哼了一聲,狠狠的白了知了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