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亦不再掙紮,伸手摸摸她的頭,“小落,到家了。”聲音似歎息,亦似安心。
到家了。在外無論受過多少苦,依然可以包容一切的家,她回來了。將頭埋得更低,心中嗚咽的聲音告訴自己,那位尊者和自己將再不會有接觸。就著小花的肩頭,心身放鬆,不由睡意襲來,漸漸睡了過去。
紅衣男子看著在懷裏沉沉睡去的女子,雙手還緊緊的扣著他的頸,隻是那半被發絲擋住半露在空氣中臉上月眉彎彎,不再如方才剛發現她時那般緊皺,似乎睡得很好。剛才的怒氣亦再不複存在,眸光瞟過腰身曇花紋的腰帶,眸意由深,這曇花,是她為他繡上的。
......
從昏昏沉沉的夢靨中掙紮過來,朦朧的眼簾裏突兀的幾道人影出現。馥落輕揉了揉眼,入眼是坐在床緣邊的母親,母親的容貌依舊絕色,額頭的曇花瓣花鈿更顯傾城,隻是眉眼間嵌著濃濃的愁。母親身後是父親負著手偉岸的身影,毫無表情的臉上不知是喜是怒,隻是那鑲滿關切與擔憂的眼神讓馥落心中一陣陣抽疼。她又讓父母擔心了,這麼重複著的痛苦她再亦不想多嚐一遍。
忍住流淚的衝動,臉上揚起燦爛毫無防備的笑意,拉住母親的手,輕聲低語,“爹,娘。”雙眸閃亮,卻再無多餘的話語,一如從未離開過,從未讓他們擔心過,如往常一般同他們道早安。
楹瀝淚眼婆娑,被馥落拉住的手一使力,反抓緊馥落的手,“落兒,身體可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這些日子有沒有受欺負?在外麵過得可還好?”許久不見女兒,此時一見,楹瀝壓抑這些天的擔心全部暴發出,生怕女兒在外麵有哪裏過得不如意。
馥雲燁上前,把著馥落的脈象,片刻後鬆了口氣,緩緩抬頭,“回來就好。”眼中的擔憂也不再,換成了笑意直達眼底,末了磁性的聲音輕輕一笑,“我馥雲燁的女兒誰若敢欺負就得準備好魂飛魄散的覺悟!”
馥落眉眼彎彎,嘴角不自覺揚成最燦來的弧度,如圓月那樣耀眼。不覺的說話中窗外的風飄進屋子,吹動了窗幔,馥落這才發現處於自己房間的床上,心下一頓,才發現在父親母親身後是那一抹妖冶的紅色,雖然有些惱他到家了也不叫醒自己,卻依舊朝著那方展顏一笑,“小花,我想吃東西。”意思很明顯,指明讓小花去給她做吃的,馥落笑得很得意。
隻見那抹紅色身形一僵,馥落眼底笑意更甚,看著那道身影惱怒的走出房間,心情很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