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們不想活了,還不快點幹活1耳際傳來了那輕聲竊語聲,立刻被嚴厲的聲音給喝止了!鄭秀敏全都聽在耳中,想起東星遨說過的話,他八歲就失去了母親,想必也過得很苦,連這些奴婢宮人對他都毫無敬意!
鄭秀敏心口再一次揪動,也許在這個世上,與她最有緣份的人,的確是東星遨……因他而死,或許也因他而來,也許在這一世,她們真的可以成為普通人,可以真的相愛……
傷口被包紮好後,鄭秀敏被宮女換上了宮裝,扶著出門。她的雙腿邊拖動的力氣都沒有,什麼軟筋散,竟然人間真的這玩意兒!
入口處的侍衛值班房裏,皇帝端坐在了一張木頭方桌前。抬了抬眼瞼,淡然地道:“賜坐……”
林尚端了條凳子,靠在了牆邊,讓宮女扶著她坐下。須臾,宮女侍衛都退去,隻下了皇帝與林尚兩人。鄭秀敏麵色清冷,闔著眼瞼,倚著牆,不想去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狗皇帝!
皇帝的幽寒如閃著鬼火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小小年紀,居然無懼生死?蒼白的臉如此冷豔,武功高牆,天姿國色,難怪老二後悔了,老三如此不知死活!隻是這個女人,真怕難以馴服,將來後患無窮!
不過,現如今也許可以利用她。淡然地道:“朕並不想殺你,你曾救駕有功,所以,朕想給你一次機會,試試你的武功,沒想到,你殺了朕九個侍衛。就憑你這殺氣,就憑朱少敷結黨營私,欺瞞聖聽,明知王榿等人有謀逆之心而不報,便是滅族之罪!幾位王爺都為你求情,三王爺更是願意拋棄榮華富貴,好吧,如果你替朕辦完這件事,事成之後,既往不咎,朕成全你跟老三,讓你們做一對貧賤夫妻……”
鄭秀敏冷冰的臉上微微泛起了波瀾,心中卻是憤然,皇帝的意思還是她的錯?突然放出這麼多被喂了藥死的惡奴,她不反抗,等死啊?她就知這個死皇帝沒這麼好心,什麼樣的大事,要以換過麼多人的性命!
“什麼事,我做!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朱雲雀的名義,報朱少敷的恩。以後,朱家的人若是再犯罪,皇帝殺也罷,抓也罷,跟我沒有關係1她隻要放走翠玉與張少楚幾人,其他人生死由命,跟她沒有關係!
“報恩?你不是朱少敷的女兒?”“我不是,我隻是從小流浪江湖的孤兒,病倒路旁,被朱少敷所救。朱少敷見我容貌尚可,又有些武功的底子,便找人教我武功,讓我保護他的外室。可王月貴太過歹毒,仗著娘家勢大,趁我不在之際,派人殺了柳氏。朱少敷雖是丞相,沒有武功,回家常受王月貴的欺壓,朱少敷早有心殺她,卻因王家勢大,一忍再忍!他猜想王家如此目無法紀,一定會招滅門之災,便將我許給了二王爺……不想,王家造反……朱少敷臨終時,留下休書,休了王氏……”鄭秀敏本是懶得開口,可心中暗忖,為了活命,不能與皇帝硬碰硬。世道如此,不是她一人能抗的!
“喲,不是說朱相與妻子乃是世上賢妻良夫之典範,夫妻恩愛嗎?敢情是……”林尚訕然地道。
“嗬,那不過是家醜不可外揚……朱少敷是窮怕了,從小也是四處流浪,四處為家,倘若沒有王氏,他還是路邊替人寫字的窮書生,幸許早就餓死了1鄭秀敏將從翠玉那裏聽來的,添油加醋,希望能將木家之事蒙過去。若是木家的事被揭發,朱家同樣是死路一條!
“好,很好……”皇帝微微含首,眸底卻掠過了懷疑的光芒。沒有問題反是問題,太過爽快,更是問題。可是,她說的話,卻暫時解開了他心中的一些疑慮!是巧合,還是她心裏有鬼,早就預料到了!
四下頓時靜宓無聲,隻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皇帝不語,這時間中的空白,讓鄭秀敏心裏不安。這個死皇帝真是城俯如海啊,她都不敢抬頭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