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海將她抱了起來,進了浴房。鄭秀敏這才掙紮下來,離開了他的懷抱,深提了口氣:“我沒事了,我隻是一時心神慌亂,氣血不和……”
“嗯,現在氣色好多了,臉也恢複了紅潤,你好好的泡個澡。千萬別再哭了,眼睛都腫了,有什麼事由我擔著……你什麼都不要想,知道嗎?”他溫潤的聲音,似兄長般的聲音,讓她的傷感再一次漾了開去,眸子通紅。低頭含了含首,出門,拿了衣服,進了浴室。莫雲海替她關上了門,臉卻倏地陰寒至極。他想殺人,他現在就想殺人……咬緊著牙關,麵肌盡顯,緊握拳頭,青筋裸露如蚯蚓般附在手臂上……
又怕浴房裏的人想不開,萬一自殺了怎麼辦?莫雲海深歎了口氣,讓自己心情緩和了一些,輕扣了門,柔聲道:“安安啊,別洗太久了……”
鄭秀敏剛脫下了旗袍,愣了愣,不由地覺得別扭起來,想起了東星遨。她不是單身,她是有夫之人,現在另一個男人就在她的房裏。“我沒事了,不用陪我,聽說你晚飯還沒有吃,你快去吃飯,休息吧!”
“沒事,我叫人去買些送過來,我不放心,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莫雲海突又覺得,因禍得福,與她的感情似突飛猛進。她對他沒有排斥,剛剛倚在他的懷裏,心似貼在了一起!莫雲海走到了窗前,在椅子上坐下,掏出了手機,又放回了口袋。想了想,還是不能暴露了自己!
浴房裏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此刻聽起來,並非想入非非的美妙,而是揪心,腦海裏閃過,她在水籠頭下哭泣的身影!咬緊了牙關,不惜一切代價,找出這個混蛋,哪個手指碰的,切掉它哪個手指。撐著首,望著窗外,塞納河兩岸依然燈火閃耀。他要跟她在一起,他要結束暗夜,徹底地結束暗夜!否則,就算她不是歐陽謹術的女兒,正邪兩立,是走不到一起的!
看了一眼手表,過去二十分鍾了。莫雲海問了聲,聽到應答聲,又撐首坐等!浴房的門開了,莫雲海抬起了頭,關切地凝視著她,站了起來!燈影裏,她一身藍色的連衣褲,肩上披著毛巾,絲絲的長發披在了肩頭……透著嫵媚與隨性,撥動他的心弦。可是她換上了藍色的連衣褲,卻似在告訴他,她在防他!否則,她應該換上的是睡衣……
“莫大哥,你回去休息吧!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鄭秀敏拭著濕發,扯了扯嘴角,卻尷尬又有些莫名的心慌,不敢對上他的眼神。因為他似水的目光,正在注視著她,她一出門,就感覺到了!現在,她無法將他跟暗夜的首領聯係起來!
“說這些幹什麼?來,將頭發吹幹,我帶你去外麵玩個痛快!巴黎可是不夜城,有許多好玩的!”莫雲海快步上前,推著她,進了浴室。一股香氣從她的發間還有身體裏散發出來,像是蜂蜜一樣,勾起了他心底的饞蟲!極力地忍住,拿起了吹風機,吹著亮澤如緞的長發……
“我自己來吧!”鄭秀敏回頭,卻被他手一推。鄭秀敏抿著嘴,越發的心亂了!如果他是敵,如果他狠戾,她可以接招。可是他對她這麼好,讓他想起了,一萬年前,兩人遨遊碧海藍天。想到了千年前,他對他對她的愛與恩情,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麵對他了……
“我還是第一次,幫女孩子吹頭發……”“你不是有妹妹嗎?”鄭秀敏心口糾結,她再負他,是否太殘忍。垂下了眼瞼裏,眸子微熱!
“我十六歲就出國留學,跟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爸爸過逝後,我才住回家。家裏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在外麵習慣了,也沒有太多共同語言!現在想想,渾渾噩噩地,三十年都過去了!”莫雲海輕柔地挑著她的發,顫著吹風機。不時地抬頭,瞟了一眼鏡中的她。她似乎有滿腑的心事,出了這樣的事,就算沒有被人得逞,想必也如一場噩夢!隻是此刻,能與她共處一室,如此心無猜忌地站在一起,這種幸福的感覺,已經讓他陶醉了!他要找的,就是這樣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他三十年來,尋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