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樂山縣並非富庶之地,因其地方開闊,四通八達,卻是連州的交通要地,消息流通便捷快速,秦尚遠身為樂山縣縣令,安如寶便請自家二舅父幫忙打探一些關於地珍珠的消息,結果令他還算滿意。隻不過他本想將彙成雜貨趕出安平鎮之後再開始實施,如今卻是不想再等了。

吳是非臉色十分不好,雖說他平日麵對安如寶時也多少並非完全出於本意,卻也從未如此明顯表現出□□裸的不善。安如寶和他來往日久,知道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也不甚在意,笑著道:“不知吳老板可有意向與在下合作?”

吳是非未曾想到他的目的竟是如此,有些出乎意料,愣了一下方一口拒絕道:“沒有。”

安如寶不以為意,幹脆一屁股坐在吳是非下首的椅子上,招來站在門外的仆人,道:“給我來壺茶,還要上次的那種。”

那仆人不能拒絕又不敢答言,彎腰站在一旁出冷汗,吳是非在上首道:“安小老板上次說甚麼,喝茶為朋方為上乘,我是深以為然,隻是我這茶隻請有膽識夠朋友的真漢子真朋友,膽小怯懦之輩就罷了。不過安小老板百忙之中來此也屬不易,給安小老板上杯清水即可。”

那仆人答應一聲下去,當真很快給安如寶端來一杯清水。鎮上這幾日關於南北雜貨的流言不斷,吳是非如此表現,卻正可說明他是真心為朋友之人,安如寶自不會將他這種小孩似的把戲放在眼裏,麵不改色地接過清水,喝了一口便放下,忽而一笑道:“記得我與大哥第一次見麵是在玉興城,彼時他正與一群文人雅士聚會喝酒,其中一人閑極無聊,見到我和夫郎說了兩句閑話,我年輕氣盛,便反唇相譏,還是大哥站出來不僅嗬斥了那人一番,還約我上樓說話,可我因那人之故,便認定大哥與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憤而拒絕,是大哥不介意反而主動相交,才讓我與他不致失之交臂。自那之後,我便知做人萬不可被表象所迷,須知人生百態,其質萬千,表為幻象,真在其內。”

吳家非以正道起家,比不得堂堂正正的豪門世家,家風卻是嚴謹,且當代家主開明睿智,對小輩的教育甚是在意,以他的話說,吳家不留酒囊飯袋之輩,是以吳是非表麵看起來是個紈絝,卻不是個蠢的,聽了安如寶的話,便已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麵色稍霽。

安如寶看似輕鬆,實則暗地裏無時不在觀察吳是非的臉色,見狀暗中舒了口氣,再接再厲地道:“說起來,南北雜貨這兩年在鎮上能安安穩穩地生存下來,全蒙吳老板暗中照拂,這個情安如寶銘記於心。這不我剛想到一個好點子,第一個便想到了吳老板你。”

這兩句動之以情,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吳是非心情又舒暢不少。這兩年為了南北雜貨他確是沒少出力,兩間鋪子讓出去了不說,鎮上那些因南北雜貨蠢蠢欲動的人也都被他暗地裏軟硬兼施地壓了下去。安如寶明知道他做這些並非單純為了他,卻依然承情感恩,讓吳是非十分受用。

不過麵子上還有些下不來,隻得幹咳一聲,依然擺著一副冷硬的表情,道:“你知道就好,看在你還算有良心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聽聽你口中所謂的好點子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不能讓本少爺滿意,你就乖乖的給我滾出去,以後都不用再來了。”

安如寶心中有數,聞言隻是笑笑,道:“在說之前,在下要先問問吳老板,不知吳老板對地珍珠有何看法?”

吳家生意遍布全國甚至鄰國,涉及領域不少,每年都能收到底下人不少的孝敬,那些人為了得主子歡心,送上來的大多是新奇少見的,地珍珠自被發現,送到吳家就沒少過。且不說安如寶這兩年也沒少往莊子裏送,吳是非對地珍珠自不陌生。

安如寶問的突兀,吳是非知他不會無的放矢,想了想方答道:“地珍珠生吃甜糯,經過烹炸則酥脆可口,且做法多樣,算的上難得的食材。隻是地珍珠盛產於赤炎國。赤炎國雖與我接壤,土質氣候卻大相徑庭。這些年景國有些地方陸續開始種植地珍珠,卻並不廣泛。全因這地珍珠雖是難得,與稻穀等相比,產量低易發蟲病且種植困難,又不能飽腹,依我之見,隻可做奇貨,並無太大前景。”

吳是非所言正是絕大多數人對地珍珠的認知。秦尚遠在信上也曾寫道,景國國土麵積不小,南方臨海,其餘國土除西北部全是荒漠,多與他國相連,赤炎國便是其一。想當初地珍珠便是在赤炎國被發現。幾年過去,地珍珠在景國西南方與赤炎交壤的一些地區開始種植。隻是地珍珠不比稻穀之類,產量低伺候起來又麻煩。現如今生產力低下,糧食與安如寶上一世相比,畝產量根本無法相比。在莊稼人眼中,土地如命一般重要,拚了命的種糧還不能保障不挨餓,哪裏肯為了這新鮮卻不適用的東西花心思,吳是非說它並無前景也算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