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晟頓時垮下臉，對身邊人說：“那不就是姚水嗎？！中間最矮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紮倆麻花辮、就最土那個。”
身邊人看了半天，終於看到最土的那個，說：“你認錯人了吧，她叫陳默。”
從那時起他便發覺她長大了，像所有十七歲的女孩子青澀的暗戀，寫日記寫情書。易晟的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什麼在一點一點流失，和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兩人站在露天下，雨水濕透了衣裳，姚水再也受不了似地衝他喊：“我喜歡他，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盡管被所有人諷刺，我也願意這麼笨拙地告訴他。我知道我傻，你看不起我嘛，你怎麼羞辱我都沒有關係，但是易晟，請你尊重我的感情，即使再笨的人，也有愛的權利。”
看著雨水淚水在她臉上流淌，易晟愣住了，這是姚水說出口的話嗎？他抿唇，垂下眼皮注視她，聲音變得格外柔軟：“我隻是怕你遇到不負責任的男人，會受傷，你這麼輕信他人很容易上當。”他說，“那些送花說甜言蜜語的人，你別去當真。”他說，“姚水，除了我，你誰也別信。”
一席話聽得姚水一頭霧水，好像是，易晟在關心自己吧？後來她裹著床單縮在沙發上，鼻孔裏塞了兩紙球，張開嘴巴呼吸，特傻帽的樣兒。易晟端來熱牛奶，對她這副造型深皺眉頭，姚水被瞅的不自在，主動扯下紙團扔掉，又吸了吸鼻涕，實在惡心了一把。
易晟換了件純白線衣，盤腿坐到她近旁，側身靠著沙發背，麵向姚水講：“你今晚別回家，我們談談吧！”
她喝了口牛奶，疑惑道：“能談一晚上？”
易晟無奈的撓撓頭發，說：“快喝完，我送你回去。”
“不是要談事嗎？”
“沒事了……”
深深的雨夜，保時捷停在四合院外，她裹著他寬大衣袍準備下車，卻被他一手拽住，狹隘空間裏，音色顯得絲絲低啞，他問：“姚水，你討厭我嗎？”
她很誠實，毫無避諱地回答：“有一點兒。”
聞言，易晟反而笑了，望著四合院大門關上，望不見她的身影時，笑容戛然而止，頃刻間凝在嘴角，化作一句呢喃：“我喜歡你，很久了。”
沒出息的姚水果然禁不住誘惑，李文鵬一個電話就讓她風中淩亂了，完全將易晟拋之九霄雲外，死也記不起來。哦，這就是愛！她哼著張傑的歌前去赴約，差了件粉嫩的紗裙，飄進高級餐廳。姚水雖然目光挺短淺的，不過這些年跟著易晟蹭吃蹭喝，世麵倒也沒少見過。拿刀叉的姿勢還算優雅，端端正正坐下，屁股剛親吻板凳，她就頭昏眼花了，因為程咬金又來攪局了。顯然和她緊張預想的不同，因為易晟看到她的瞬間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裏？”
旁邊的李文鵬摻和進來解釋：“是我約姚水來的。”
“不是說我跟你談嗎？”易晟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