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視眼婆娑(1 / 2)

滿壁的畫像一室的沉默,窗欞的絲籠滿目的蒼涼。

唐廂站在檀木桌子前,低頭看著檀木桌上一卷鋪開的畫像,畫像上輪廓已經被墨跡染暈了,壓根看不出來原樣是什麼。隻是能在最下方落款上是容洹的字,並且附有一首詞。

纏綿緋愛,無非都是風花雪月。

這裏是宋氏生前的書房,擺設、東西都還在,除了那些風化的衣物,還有枯死的盆栽,據穆嬤嬤說,這些無一保留著以前的裝飾。

就連珠簾也是通綠的一排橫在簾上。

穆嬤嬤將唐廂帶到了這裏來,唐廂打量了一會,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對穆嬤嬤道:“嬤嬤這是為了什麼?怎麼將我帶到這兒來了?”

四年前,容洹帶回宋氏,唐廂正好在容洹的院子裏等他。四年前的場景,唐廂還曆曆在目。

四年前那個夜晚,有些冷。

唐廂等了一天都沒有看到容洹,而今日是容洹的生辰,她想給他慶祝的,所以一大早便等在容洹的院落裏。隻是,等了一天都未見他回來,白卿讓她走,她硬著不走,差點和白卿打起來了。即便白卿知道自己不是她對手,但還是強迫她離開,於是,衝動的唐廂將白卿打落池中,便喊來了一幫暗衛將白卿扛走,這才落了清淨。

終於,月色當空,她等來了容洹。

拱形門,月下的男人摟著一位素衣女子走來,唐廂似乎有些反應不來,遲鈍的神經讓她整個人就僵在了地麵上。冰冷的青石板,還帶著雨後的濕潤,她無法站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走過來,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他握著短刀的身形,麵容俊逸,深邃的眸一眼望去不見底。

月下庭院,雨後深冷。

“誰讓你來這裏的?滾出去,沒有我的允許再也不許來這裏。”

他的語氣一貫的冷漠,直直命令她,話音剛落,便將他手中的短刀扔到她跟前,剛好滾在她腳邊,她縮了縮腿,低眼看自己腳邊的短刀,有些冷,依舊是怔怔的沒有反應過來。他剛才是在嗬斥她?還讓她滾?

唐廂怔怔的,目光看到他身邊那個平靜的女子,那女子對她似乎有些憐憫同情的目光。

月光照耀下的短刀反射的光澤讓唐廂直直發呆,那是一把鋒利甚至是削鐵如泥的短刀,刀柄上有一顆蔚藍色的寶石鑲嵌,看樣子是價值不菲,若非富貴的人家又怎麼會擁有這麼一把好刀。

眼前的男人也不動,靜靜的盯著她看。

他有些憤怒,不知道是不是醉了,還是被什麼迷昏了頭,對唐廂的態度很不好。

唐廂最終閉上眼睛,別過臉去,忍著從腳踝上傳來的痛,要緊牙根,倔強道:“我不會再來了。你放心。”這句話,說給她自己聽,也說給他聽。她身子浮現他眼裏在瑟瑟發抖,眼睛卻倔強睜得大大的,眉心皺得厲害,仿佛是害怕,嘴唇上咬出幾個深深的紅印子,唯恐自己忘記要成為容家最好殺手的事實。

他緩緩瞌了瞌眼簾,也是一臉的疲倦,聽到她這樣說,卻沒有鬆口氣。他蹲下來,將手伸到她眼前,似乎是想拉她站起來。

“我喝了點酒,神智不太清醒,你先回去吧。”

明月被烏雲遮住了,沒有了月光,庭院的人還在苦練刀法,手上的長刀變換交替與短刀,都是用刀,景國第一美男子擅長的便是刀術。這一點,她未知,他心裏卻非常明了。

八年前前,他將她帶回來,並告訴她,要成為容家最好的殺手,成為他身邊最好的一把刀。他將她的一切都打理得妥善,告訴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替他殺那些對他不利的人。無論是誰,他一旦下命令,她就必須要執行。在此之前,苦練刀法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