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景宮下了一場好看的花雨,是梨花的花瓣紛紛攘攘落了下來,伴隨著微風的吹零,揚起青石地麵上的花瓣。
一大早的,容玉忽然得到唐廂感染風寒的消息便著急趕了過來。一院子的人屈膝匍匐跪倒在地,神色著急的君王絲毫顧不上跪倒在地的人。
河奉道緊隨而至,似煙正跟太醫說些什麼,一見到景王的到來連忙行禮跪下,還未參拜,景王已經不耐煩詢問起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太醫回答:“感染風寒,稍加調息就好。”
唐廂和衣躺在榻上,太醫的這番回答儼然說這一次的秋獵她是不能去了,即便景王有這個意願讓她伴君而行。
景王不能說什麼,重要的是她的病快些好起來。任命太醫去煎藥給她服下,便遣散了熱燥的奴才。
宮殿裏隻剩下他在給她洗手,似煙進來換水,這一天下來,唐廂流了不少汗,太醫說又不能洗澡,他隻能給她擦拭去冷汗,動作輕柔,細細擦拭的觸碰,深怕她不舒適。
似煙自覺第三次退下,希望不要再被叫進來而攪了殿內人的興致。咳咳。
景王的柔情蜜意也許隻有唐廂一個人能夠承受,其他人,無福,更是沒有這個因緣。
景王這個不經意的舉止在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景王宮。
自此後的一年裏,覃夫人盛寵景後宮。在稗官野史上添了濃濃的筆墨,大邑史書上,更是書寫得彰。
……
而舊事沒有就這樣過去,她不是粉飾太平的人,而容洹讓她做的事情,她更是沒有理會。像是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做事方式,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更不需要聽從旁人的命令。潛意識裏,她全然把容洹命令的事情拋之腦後,而過著她是覃禾的日子。
安逸的日子過久了,難免作為殺手的警覺降低了,終於是,在一天夜裏,灝景宮迎來了一位久違的故人。靜悄悄的灝景宮在黑夜裏,像是沉睡的大獸,判斷不了潛伏在周圍的暗機。
唐廂見到容洹的到來,沒有吃驚,沒有意外,更多是一種坦然的平靜,就仿佛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毫無波瀾的注視,唐廂對於容洹,終於再不是以前那般乖巧了。
容洹穿著夜行衣,蒙著麵,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刺客,然而當他摘下麵巾,露出那張麵目時,唐廂才恍然記起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星月稀缺,樹影婆姿,夜風陣陣,無意撩撥某種隱藏的琴弦。
“有的事情,我要是再不出現來見你,你是不是,就當真認為過去了?”許久未見的故人,唐廂木訥的笑了笑,不在意似得看他,目光淡淡,道:“過去了?你可能不會讓它過去。”
她的笑容在他眼裏瞧來如此諷刺,淡如止水。
“你說得對,我怎麼可能讓它過去。”容洹說完,目光狠狠鎖定她,靠近兩步,她卻退兩步,分明是想跟他保持距離。青絲重,霧氣濃,容洹的神色複雜,唯一不變的是蓄勢待發的保衛,他的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要真的讓它過去之前,廂兒,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完?恩?”那尾音上揚,拖長,魅惑至極。眉眼當中,悉數是唐廂從未見過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