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鍾相帶人儼然是占了上風,康懷聽的門外喊殺,閉目沉思,屋內卻是鬧哄哄,“大頭兒竟是被前兩撥人占去了,康先生,咱們還不出手嗎?”
“鳳小姐不發令,不得動,你們隻要守住了,便有五十兩銀子拿,出門刀劍無眼,到手的花酒錢若是變成了撫恤金你也願意?”康懷眼都沒睜,一群人摩拳擦掌卻也隻是少了些閑言碎語。
隻聽得,窗外又是一輪箭雨,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脂硯齋倒也不心疼,鑼聲不再敲,窗口梅琛高喝,“鍾相快退。”來勢洶洶,鍾相也是老江湖,迅速帶人撤回抱玉軒,鳳來儀臂肘一揮,“等的就是現在,聽雨樓繞後。”付流水一鑼連敲三響,康懷霍然睜眼,“分兩路,截殺弩手。”
聽雨樓前後門各開一扇,兩路人馬舉盾繞後,見人就殺,箭雨頃刻停歇,功成即收,康懷也是頗有威嚴,膽敢戀戰,一刀就殺了。
三麵鑼各兩響,三閣人眾悉數歸位,鳳來儀環視星辰閣內,雖是雜亂些,可傷亡不大,王鵲在隔間內忙的不可開交,心中還記掛著此間事了,現在鹿俊財大氣粗,聽他與每個打手都有五十兩紋銀,那自己這還能少了?
紅衣拂去頭上汗津,衝著鹿俊笑笑,“幸不辱命。”
從龍隱泡過溫泉回來,安又歌隻覺解乏的很,已近三更卻沒有睡意,討了黑白棋子與肖青槐手談。棋盤零零落落,白棋已是被黑棋吃了個七七八八,把子一丟,“不來了,唉,肖門主手上功夫對敵還是對棋都是一品。”
“都是閑來無事消遣。”肖青槐連勝三局,心中也是暢快,“以前在山上,都是師父教的。”
“可是墨陽,我聽旁人說起過。”安又歌切了塊牛肉塞進嘴裏,說話含糊不清,“門主這牛肉也是不錯,在太 安就吃不到這等味道。”
“此地臨近雁門,不少養牲畜的自家販售,陳師傅的?鹵味手藝也算一絕,安醫師不是要去西胡,這裏鹵味比著草原那可還是差了一籌。”
“是啊,去西胡。”安又歌已不是當初出門時的心血來潮,靜下心來,細細想來,此去定然麻煩事不會少,但蘇合他定然是需要我的,就像秀才說的,我便是定心丸。雖是月餘沒見,但愈近心中卻愈忐忑。
“有心事?”
“嗬,心事倒也不至於,隻是,我不知該如何表達心意罷了。”
“安醫師如此果決的人也難過得了兒女情長。”
安又歌心中難言,又不知說什麼否認,便苦笑搖頭又微微點頭,“兒女情長嗎,倒也不全是。”
“西胡形勢,我也略知一二,如今三足鼎立,雖說是兀惕聯姻,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誰會貿然打破僵局,第三方難道看不見,自願成刀下魚肉,我看未必。”
肖青槐寥寥數言點醒了安又歌,此番衝動,對西胡所知甚少,於是正襟危坐,麵向肖青槐,“請門主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