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摘了麵紗確實水靈清透,鹿俊不免晃了晃神,女人的心思何等細密,瀟瀟掩嘴一笑,“鹿公子可是嫌奴家不入眼?”
“哪裏哪裏,穀小姐沉魚落雁,是在下失禮了。”
“鹿公子如今在太 安聲名鵲起,又掌管相宜街,能被脂粉首飾這些東西引來的人,公子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瀟瀟眉眼低垂,這等姿態,鹿俊倒是少見,頓時有些語塞,這姑娘自己應付不來啊。
“我從曹家脫身不過數月時間,事端頗多,若說相宜街,也是半月功夫,確實無暇顧及其他。”鹿俊隻得順著口氣如實作答。
“聽說鹿公子還是郡主老師?”
“不才得郡主青眼。”
“那必定是才智超群,不然這太安學子千萬,哪是個個都能入眼,鹿公子的賀新郎,奴家也是聽過曲,詞寫的甚好,是切身吐心之作,如今士子寫文寫詞半數是為了博姑娘歡心,半數是無病呻吟,若有大才,那輪得到天天怨天尤人。”瀟瀟言語如鋒,倒是點的透徹。
“穀小姐謬讚,詩詞卻都是些邊角料功夫,茶餘飯後遊戲之事,不過這讀書人都是十年寒窗,重在考取功名,平步青雲,自隋唐後,科舉也算是為寒士謀了一條出路,同是讀聖賢書,沒有貴賤之分,不過年輕人書讀多了,就難免有些花花心思,也能理解,野史書中也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能明白是非,懵懂時誤入歧途也無可厚非。”
瀟瀟聽的極為認真,手指在下顎點了點,“鹿公子說話怎麼像平白長了他們三旬年紀,哈哈哈,公子也是年輕人,就沒有誤入歧途過?”
鹿俊心中苦笑,這姑娘可真是喜歡追人不放,旁邊觀棋看鹿俊神色,自是說話打打圓場,“金鳳樓的冰粥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瀟瀟可別浪費了這桌好菜。”
瀟瀟衝著觀棋眨眨眼,還是聽話的端起瓷碗,鹿俊這才如釋重負,“還沒謝過前日觀棋救命之恩。”
瀟瀟眼神一亮,“是何事?”
“前日鹿公子喝多了不慎落水,我正巧遇到,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放心上。”觀棋端茶回禮。
書生自是忙道,“救命之恩哪是一句話可抵。之後相宜街星辰,抱玉,如玥,聽雨,四閣之物,二位自取,過兩日,醉蓬萊開張,我還要請二位再來嚐嚐味道,莫要推辭。”
“醉蓬萊?”觀棋一聽吃來了精神。
“奧,倒是忘記了,便是以前的饕餮居,脂硯齋也將這間酒樓送了我,我不喜之前名字,便改了牌匾。”
“那便說定了,開張時,奴家必定登門賀禮。姐姐也會一塊去的。”瀟瀟偷偷瞄了一眼觀棋,知道她不喜歡嘈雜的地方,觀棋也不好推辭,而且,鹿俊這人說話也確合心意些,且不說是否虛妄,但觀此間言語作風,未必不是瀟瀟良配,“這個自然。”
瀟瀟暗自鬆口氣,見鹿俊又張口,“直呼名字有些孟浪,不知觀棋姓氏?”
觀棋彎彎嘴角,語氣毫無接話的餘地,“觀棋就好。”
書生黯然隻得招呼用飯,笑音偶出,席間言語不停,陳巧嘴在門外暗自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都是大戶,事後還能少了好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