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立在院中,煞是威風,本來個頭就相差無幾,這一換上勁裝,腰挎百折刀,鹿安兩人左看右看都是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連聲音都有幾分相似,不能說是以假亂真,直接便是以假包換的。
清晨出行,今日是諾敏和蘇合回去西胡的時候,說好的要去送行,兩人自是找了鹿府唯一的一匹黑馬和鹿俊前日找出來的藍布車篷,還把一整套《夢溪筆談》裝在木盒中搬了上去。
洪忠和洪孝坐在車夫的位置,而洪節洪義於兩旁快步緊跟。安又歌和鹿俊終於是長出一口氣,洪家兄弟的事終於算落幕,懸著的一顆心可算是落下,“此次事情,大家都不少出力。”
“現在聽雨樓逐漸走上正規,身邊也清靜了,又歌你的濟世堂也是如日中天,時光正好啊!”
“過兩個月,還真的可以去草原溜一圈,這個時候的草原肯定比咱們後世旅行時見到的沙土地要好得多。”鹿俊算算日子,又道,“今天就算是進了六月了,又歌你快滿十六了啊。”
安又歌掀開車簾瞟了兩眼,轉頭道,“快到城門了,別得瑟了。”
到了城門口,看到的卻是大小車駕,洪忠趕著車,卻是走不動了,“公子,便是在這下來吧-”
鹿安二人一同下車,洪家兄弟位於四方開道,大眼一瞟,正主還沒來,太安的大小官員卻是熱熱鬧鬧,雖是有些亂,卻還是按著官階高低來的,到哪不能亂了位子,既如此,六人就在車駕旁等著。
鹿俊順著長街看過去,王一文,許四維,穆重,赫然都在,以下的小官小吏,鹿俊就不太認識了,“已經是卯時了。不是說卯時一刻嗎?”
安又歌張望一番,“喏,來了吧,侯府的人。”
頭前幾匹高頭大馬近的前來,卻是停在了鹿俊的車駕前,蘇合先躍下馬來,而諾敏看似有些不高興,後麵周平,與昨日到的溧陽侯世子丁黎一同上前。
諾敏勉強一笑,下了馬兒不等別人說話,“老師,敏敏來太安不過一月,蒙老師費心教誨了。今日一別,雖是日後還可相見,可敏敏心中輾轉反側,甚是不舍。此後不能得老師耳提麵命,亦是深覺惋惜。”
“相見終有離別日。待到八月秋風乍起,烤上一隻黃羊,我去嚐嚐鮮。”當著眾多官員的麵,鹿俊可是不敢動手動腳,諾敏鬢發垂下,好似一尾喪氣的狐狸,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方盒,又道,“這瓶香水,獨一無二,名為‘馥鬱’,香氣清涼,風吹而不散,本來說想把整套的《夢溪筆談》送給你,可是看你行李繁重,便是算了,敏敏回去每日不要忘了讀書。日後我到了草原可是要考上一考。”
蘇合總是臨近麵前不知該說什麼,安又歌今日女裝出門,換了青色的對襟衣裙,“我說過你走,我送你。但看你的馬兒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也是帶不了太多東西。”
“又歌你-,”蘇合手心都在背後捂出了汗,“在太安平安就好。我與敏敏到了西胡,寫信給你。”
“蘇合,你的心意我先保留。”蘇合臉露喜色,看看安又歌,卻又見少女從車廂中拿出一個包裹,又道,“你對我的諸多幫助我自清楚,想來披風你也不會缺,我不會雪中送炭,隻能錦上添花。”
蘇合當即拆了包裹,兩手抖開,墨黑的披風,輕便隨身,金線繡邊,身後一隻銀鷹振翅欲飛,煞是威風。
“此次西歸,定是越走越冷,帶在身上是個防風之物。”
蘇合諾敏各自拜別心中所念,又看向周平和丁黎,“侯爺,世子,昨夜已是促膝長談,就此拜別,不要送了。”
“合哥,敏姐,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