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閣裏氣氛有些凝重,更有些僵持不下。
“想來世子也清楚,朝廷的密令向來不是一份,我青槐門雖有幸截得其中之一,定然有別的備份,送到執行人的手上。”杜星河一語定下了丁黎的僥幸心理。黃衫裹身,自是一股高居人上的氣勢,說話亦是擲地有聲。
丁黎還不死心,“近日可曾有京城來人?難不成這密令能到了巡守府?”
“巡守府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可有更好用的人哪會輪得到巡守府?”
“誰?”
“世子可曾聽說月前,太安侯遇刺,城中一名安醫師妙手回春,立此大功,周幽朱筆一批,派了四名禦前侍衛來此鎮守?這四名禦前侍衛武藝高強,比一般的巡守衛還要厲害。”杜星河點到即止,站在一旁看那丁黎反應。
丁黎坐在椅子上冷汗直冒,“杜老板,這可如何是好?我-”
“星河冒昧問一句,世子逗留半月所為何事?”
丁黎努努嘴,還是沒張口,杜星河眼眸閃動,摒退左右,“世子此行可是與太安侯商議結盟之事?”
丁黎瞳孔皺縮,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杜星河又說,“我想丁老侯爺也是聰明人,安身三策,安了他周幽的心,卻是要了諸侯的命。分封地,奪兵權,各封地守備軍和巡守府一降一升,一夕之間,就是天差地別。世子怕是等不到封爵的聖旨,等來的卻是砍頭的鋼刀。”
杜星河字字誅心,丁黎本就是六神無主,還哪能鎮定,本是離家遊曆,哪想是殞命於此,竟是突然痛哭失聲,“救我,杜老板救我性命?”
“世子,青槐門敢起身對抗周幽無道之治,便不會放任不管,世子若是怕我?可曾想想,我青槐門所殺之人哪個不是貪官汙吏?哪個不是獨霸一方迫害良民百姓?
溧陽侯勵精圖治,治下百姓安居樂業,我青槐門可有染指一分溧陽土地?以前門主也曾與丁老侯爺接觸過,可丁老侯爺對朝廷忠心耿耿,雖嚴詞拒絕,此事不了了之。
自此門主也交代我等屬下,若是碰到溧陽之人,斷不可有別樣心思,所以初見之日,我雖知曉世子身份,可是也-,煩請世子不要怪星河。如今世子危在旦夕,我亦是憂心忡忡,若是此番能救得世子性命,我也是不負門主重托。”
杜星河躬身一禮,甚是隆重,丁黎趕緊去扶,自己也早已止住眼淚,萌生希望,“杜老板,之前坊間留言,青槐門名聲頗為不佳,在下確實是失態了,當今之際,杜老板可有救我之法,若是此次我能逃出生天,回去定向父親進言-”
杜星河急忙攔住丁黎,語調婉轉,“世子不必如此,此番不僅是門主之命,也是星河分內之事。世子為人,星河也是欽佩的,自是也有一份私心在內。”
丁黎猛聽佳人言語,又是把那九死一生的危機忘到腦後,“杜老板,在下何德何能-”
“世子莫要見外,此處沒有旁人,叫我星河便好,杜老板這稱呼乃是生意場的叫法,你我何須如此?”杜星河坐下舉杯,擲地有聲,“以茶代酒,還請世子安心,有星河在,定然保得世子安然無恙。”
“杜老板-”丁黎一愣,又改口道,“星河,大恩大德,我丁黎此生不忘。”
女子臉上自信之色,哪是能裝的出來的,這不過盞茶時間,丁黎心情萬千轉換,又聽杜星河道,“世子,此番星河交心之談,還請世子守口如瓶,世子也知我青槐門在旁人眼裏不是什麼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