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走出寶光閣,站在大街上。
天空中的星辰時隱時現,偶有朵朵黑雲飛過,遮住皎月,使得夜晚倍增淒涼。天色雖晚,但墟市中到處燈火通明,竟好像是一座不夜城。
走在大街上,元辰抬頭看到一麵迎風飄飛的幌子,是一家名為春秋的客棧。元辰進了客棧,要了間客房,又讓小二哥送了些飯菜到房間,大快朵頤。
墟市的一處府邸中,到處都有來來回回巡守的武者,個個短衣短衫打扮,手中拿著镔鐵大刀,一看就不是部落族人,定是大玄帝國之人。
書房內,兩排書架上擺滿了線裝書籍,書桌上筆墨紙硯齊全。而在書桌後麵,坐著一人,白衣綸巾,書生模樣,隻不過臉色煞白,看起來像是有重病纏身。
“咳咳!”
白衣書生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拿起書桌上的一個玉瓶,從中倒出一枚丹藥,仰頭吞下,這才算止住了連綿不絕的咳嗽。
“二弟,你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了,隻怕再這麼拖下去,一生都得被耽誤啊。”
說話的人坐在白衣書生的對麵,是一個身穿藍衫的男子,看起來比白衣書生略大,兩人麵容也有幾分相似。
此人名叫蘇徹,而對麵的白衣書生是他的弟弟蘇元。
蘇元止住咳嗽,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可不是普通的傷勢。當初我與苑王府世子大打出手,被他的寒潭拳意引動了身體內的九陰寒脈,這才沉珂難去,經久不愈。”
“哎,你說的我也知道。當初要不是因為我,你又怎麼會受此磨難。等得到了那件寶貝,我一定要回去求家中長輩,替你壓製住體內的九陰寒脈。”
“難難難!”
蘇元搖搖頭,臉上出現一層白蒙蒙的霧氣,竟是將空氣中的水分都凍住了,“這九陰寒脈是先天體質,想要壓製隻能請動修士。族中雖有修士,但多潛修大道,誰又會日日夜夜替我費這心力。”
蘇徹麵色堅定,看著蘇元說道:“我一定要試試。明天拍賣會上那件東西會出現,據說是有人從邙山盜出的寶貝,雖已破碎,但仍舊是件寶貝。有了它,我相信老祖肯定會為你想辦法的。”
“也罷,試試就試試吧。”
第二日,天蒙蒙亮,元辰出了客棧,行走在墟市之中。
碧元墟市不愧是大型墟市,其中各種店鋪客棧鱗次櫛比,層出不窮,還有專門的府邸區域,多為一些有錢商賈居住。此墟市的建造風格完全不同於部落中其他墟市,是按照大玄帝國的建築風格而建,每一處都頗為精致。
離拍賣會還有一段時間,元辰在墟市中到處閑逛。酒樓,茶肆,賭檔,半月湖,畫舫,獸園,各種各樣的場所,讓人流連忘返。
“徐福,你要是再不還錢,哥兒幾個可就不客氣了。聽說你家還有個漂亮的妹子,要不你把她抵給我們兄弟得了。”
元辰路過一條小巷,耳邊陡聞秘辛。叫徐福的很多,不一定是他認識的那個,但元辰還是有些好奇,朝聲音傳出的小巷子走去。
“各位爺,您再寬限我幾日。等過幾天,我妹子就有一大筆石幣入手,到時候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各位。我徐福的信譽,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嘛。”
“果然是他!”
元辰還沒看到說話之人,就從聲音聽出,這位徐福定然就是他認識的那位,春嬌的哥哥。這個爛賭鬼,不知又欠了誰的高利貸。
又走兩步,元辰終於站在了巷口,隻見裏麵有一群彪形大漢,正將徐福圍在中間。徐福臉色諂媚,不停地朝大漢們作揖。
“寬容幾天也可以,但今兒你不能讓哥兒幾個空手而歸吧。我這個人心善,不要你的手,隻要你一根手指頭留個念想,兄弟該不會再推辭了吧。”
徐福臉色大變,連忙擺手,“別別,大爺您別開玩笑。您再容我兩天,我一定多給您一分的利錢。”
“那不行!”
為首的大漢手中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後背大刀。他將大刀湊到嘴邊,用舌頭舔了舔刀刃,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眼神朝徐福的左右手上瞄,陰森森地說道:“手指是肯定要留下的。不過你倒是可以選擇讓我砍那根。”
“別別,千萬不要啊!”
徐福掙紮著,但兩條胳膊都被一旁的壯漢箍住,身上動彈不得。透過人縫,徐福陡然看到站在巷口的元辰,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連連大叫,“元辰大爺,救命啊!”
為首大漢扭頭,隻見他的臉上有道刀疤,比起元召義那條來更加恐怖猙獰,光頭上泛著青光,看起來賣相十足。不過這人的武力卻低的可憐,隻有不過區區煉體三重而已。他的幾個手下武道修為更低,都是煉體一重。
在大玄帝國中,不是每個人都會勤修武道,大多數人整日忙於生計,三餐尚且沒有著落,又怎麼會有心思習練武道。像徐福,年近三十,武道修為也不過煉體一重,這要是放在部落裏,簡直就是廢柴中的廢柴。可在大玄帝國,卻是相當普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