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覺得自己對賀荊南產生了一種習慣性的懼意。他什麼都沒說,她卻心砰砰的直跳,甚至控製不住的開口想要替自己辯解。
在這種天生就帶著強大侵略性的男人麵前,她覺得自己跟那隻慘死在他鞋尖之下的波斯貓沒什麼區別,都是任由宰割的對象。
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隨著這句話的出口顯得更白,和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一個色。
賀荊南盯著她,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聽她這麼說,眼中很快掠出了譏誚的情緒。
“對,什麼都不賴你。但是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哪種人最讓人討厭?”
“……”
葉紫皺眉,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回話。
“就是你這種。”賀荊南衝口而出,深邃的黑眸中頓時現出了濃濃的不耐煩,“喜歡惹事就算了,惹了事還讓別人給你擦屁股。”
“……”
葉紫被他粗魯直白的話撩的本來蒼白的臉倏地一紅。旋即,心中頓感莫名其妙。
今天,她完全就是個受害者,而且也沒勞煩他做什麼。沒呼天搶地的朝他求救,也沒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求他送她到醫院來。
“賀荊南,我好像沒有請你跟我到醫院來。”
葉紫忍不住回擊,賀荊南俊臉暗沉,冷冷的盯著她,大概是不削多跟她說一個字,隻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旋即轉身快步離開。
出了醫院大樓,兩人依舊沒有搭話,各自駕車到家之後,葉紫還在四下搜尋有沒有徐秋萍的影子時,先一步進來的賀荊南停住了腳步,側著臉,對她說:
“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跟我參加一個酒會。”
酒會,跟他?葉紫本能抵製。
“我有別的事,而且我的手這個樣子,也不方便。”
葉紫站在賀荊南身後不遠處,羸弱的身形跟他高大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這話一出口,前麵那身影就僵了一下。
然後,他緩緩回頭,目光冷冽。
“葉紫,你最好不要每句話都跟我唱反調。”
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這男人的每一個細微的毛孔都在張揚著他的不快。
在他的瞪視中,葉紫心裏的小人又垮下了臉,舉起了白旗。
她咬著唇,沒說什麼。以一種消極的方式抵抗著男人的壓迫。
未等說什麼,賀荊南那修長的腿突然邁了過來,貼著她的麵前站住,俊臉背光,極其的暗沉。
“你不問問是什麼酒會?”
“沒興趣。”
他的應酬比牛毛還多,她哪有興趣?
“沒興趣……”賀荊南薄唇輕輕蠕動,似喃喃自語,說完了突然又提高了音量,臉上掠過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洛北辰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他為了表達對他太太的愛意,特地籌辦了一場盛大的慶祝酒會。這種精彩的場合,你不去多麼可惜?”
葉紫:“……”
賀荊南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了葉紫的心上,她完全沒有料到這場酒會是為了洛北辰和顧若雪的結婚紀念日辦的。
三周年了,就是說他們回來一年就結婚了。
賀荊南還說過,洛北辰回來是因為父母橫遭不測,急著回來接管家業的。
那種情況下,一年的時間,他還把婚結了。
隻能說,他真的很愛顧若雪吧?
葉紫眼前突然一昏,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突然扔進了冰冷黑暗深不可測的大海裏,不斷的下沉,海浪打在她的頭頂,將她吞噬。
恍惚中,腰間多了一隻手。
“怎麼,難過了?”
賀荊南滿含譏諷的話語迎麵罩下來,掌心的溫度隔著幾層布料也能灼燒皮膚。
葉紫狠狠咬了一下唇,幾乎能嚐到血腥味的時候,她才道:
“我跟他是過去式了。他舉不舉辦結婚紀念日慶典跟我無關,我也沒必要去出席。”
“你是經不起刺激。”
賀荊南輕飄飄的挑破她的心思,葉紫憋得臉通紅,掙紮的脫離了他的懷抱又道:
“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你這麼說帶著我隻會惹來非議,給你丟臉。”
“我不介意。”
賀荊南收回手臂,慵懶的插在了褲兜裏,玩世不恭的表情彰顯著他聛睨一切的傲然。
“我介意,我還有官司要去查。”
“你不是請了幫手了嗎?”
賀荊南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葉紫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的?”
“嗬……”賀荊南譏誚的輕哼一聲,薄唇淺淺漾起,自嘲道:“就像你剛才說的,我老婆坐了牢,我臉上也無光。為了我的麵子考慮,你這點破事,我不得不費心。”
老婆……這個本該很親昵的稱呼從他嘴裏說出來雖然顯得滑稽可笑,但是毫無疑問,這倒是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