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救她?誰能來救她?
這個問題,葉紫清醒的時候不知道,昏迷之中在活動的潛意識中她也不知道。
父母雙亡,叔叔一家視她如仇敵,曾經的愛人成了閨蜜的丈夫,曾經的閨蜜現在當她是眼中釘,而自己的丈夫呢?那更是相看兩相厭,所以誰又能來救她呢?
潛意識中,葉紫仿佛也聽見了賀荊南的問話,甚至心裏也湧起了悲涼。
她竟安靜了下來,不再喊救命,也不再抓撓什麼,隻如剛剛完全沒醒時那樣安靜的躺著,眼裏依舊流著淚。
這個女人,在他麵前總是像個刺蝟,即便不得不聽命與他的時候,那臉上也帶著視死如歸一般的決然,她從沒有把自己的無助和懦弱給他看過。
隻除了今天!這還是在昏迷中。
“你到底想誰來救你?”
賀荊南有點不耐煩,低著頭,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但是床上的女人沒再跟他任何的回應,她就那樣安靜的躺著,安靜的落淚,像童話故事裏傷心的布娃娃一樣。
眉心越收越緊,盯著葉紫的臉沉默了幾秒,隨後撤回目光邁步離開,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葉紫是將近中午的時候才醒來的。還沒睜眼就感覺到全身都疼,後背磨破的地方疼痛,雙腿關節處疼痛,頭也像要爆炸了一樣,疼的快裂開了。
“夫人。”
聽見有人叫她,她才緩緩睜眼,看見是阿姨,她還愣了一下。
“這是哪?你怎麼在這裏?”
“這是醫院。是先生讓我來的。您躺了一上午了呢。”
阿姨就坐在床邊,看著這個跟她女兒差不多大的葉紫,她臉上多了一抹慈愛心疼的表情。
葉紫一聽到賀荊南的名字就條件反射似的皺眉,身體乏力難受,她也懶得說什麼,眼睛看了看頭頂上還掛著的點滴瓶,隨後又緩緩的閉上了。
阿姨見她閉上了眼睛也沒再吵她,一直等到最後的半瓶點滴吊完,護士收走了吊瓶,又見葉紫張開眼,她才開口:
“夫人,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讓他們在家做好了送來。”
“不用了。我吃不下。”
葉紫氣弱的回道。剛想拜托阿姨讓家裏人把她的手機送過來,就聽沈如驚天動地的聲音自門外刺進來。
“葉紫,葉紫……”
沈如喊著,像一陣風一樣卷了進來。她臉上帶著怒氣,身後還跟著同樣帶著怒氣的葉修明。
葉紫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就隻冷冷的看著他們沒有說什麼。
“葉紫,你到底想幹什麼?害凝歡害的還不夠,現在又把她抓到警局去了,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沈如衝到葉紫床邊就指著她滿臉厲色的咒罵。阿姨看不過去立即站了起來:
“葉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們夫人還病著呢,你這麼吵,她怎麼養病?”
“她養病,就她精貴。”沈如轉向攻擊阿姨,“我們凝歡才剛剛出院沒幾天,現在又在警局裏了,你說說,這怎麼算?”
阿姨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葉紫跟葉凝歡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時愣住了,好在她在賀家這麼多年也算見過世麵,心裏雖然愣怔,麵子上倒還鎮定。
“葉小姐在警局,那肯定有她在警局的理由,葉夫人想吵想鬧的話去警局找警察鬧,這裏是醫院葉夫人還是消停點好。”
阿姨不卑不亢,語氣中還帶著點點威嚴。她就算是傭人,那也是賀家的傭人,對於沈如,她並不畏懼。
沈如剛好相反,她也沒把眼前這個阿姨放在眼裏,聽阿姨這麼一抵她,她也火了,直上了兩步到阿姨麵前:
“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
“夠了!”葉紫突然開口,聲音雖小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說完,她就用雙手撐著床,艱難的坐了起來。
阿姨見狀立即過來扶了她一把,又將床頭搖起一些。
安頓好了葉紫之後,她才像個衛士一樣站在床頭,略帶厭惡的看著眼前的葉家兩人。
“叔叔,嬸嬸,葉凝歡為什麼在警局,你們想必的是清楚的。她既然在警局了,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我不知道你們找我來幹什麼。”
“你裝什麼糊塗?”
沈如冷哼,“她不過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至於上綱上線去告她嗎?行了,別的話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你現在起來,去警局把案子給撤了。讓凝歡出來。”
“開個玩笑?”葉紫冷冷勾唇,隨後瞄了一旁一直沒吭聲的葉修明一眼,“叔叔也覺得凝歡這樣隻是開個玩笑?要不是警察來的及時,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命看見叔叔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