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問題讓賀荊南抬起了臉。
“你想多了。”
他臉上譏誚不見,隻見幾分冷意。說完,他就低了頭抬手隨意的在電腦包手提柄上輕輕彈了兩下:
“我說過。你不嫌那一家人聒噪。我受不了。我隻是為了自己耳根子清淨。”
眼眸抬起,雖然有幾分笑意,卻又帶著幾分幽沉的冷漠感。
她果真是想多了。
葉紫心頭略過了一絲希望,隨後又開始暗暗自嘲。
她的潛意識裏難道還對賀荊南報了什麼希望?
這男人向來隻是嫌棄厭惡她,怎麼可能主動幫她?他出力了,那肯定是為了自己。
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葉紫就沉默了。
賀荊南看了她一眼,隨後將電腦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拿出了手機,轉向窗口那裏打電話去了。
他打的是工作電話,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都要講幾分鍾。
葉紫起初沒有在意,聽了一會就不由的將目光轉向了站在窗口那個修長的身影。
看了許久,直到賀荊南收起電話,轉過身,她才道:
“你有什麼事可以去忙。我這裏有阿姨,再說我也沒那麼嬌貴。不敢麻煩你在這裏看著我。”
聞言,賀荊南挑眉冷冷一哂卻沒說什麼就走到了椅子跟前,拎起包坐了下來,然後又將電腦取了出來,翹起了二郎腿,將電腦放在了腿上。
他就這樣專注的看向了電腦,再沒抬頭看葉紫一眼。
葉紫愣怔的瞧著這個在她麵前辦起公的男人,心裏腹誹了一句:“有病!”
接下來,她就那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賀荊南就那樣翹著二郎腿辦公,兩人間竟形成了一達成了一種和諧。
隻是,這和諧也沒持續多久。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她都快要真的睡著了的時候,徐秋萍進來了。
還是老樣子,徐秋萍一見她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先是責怪賀荊南為什麼沒控製好輿論,讓這事傳了出去。然後又將炮火轉向葉紫,說她就是事多,葉家的爛攤子收拾不完,又說她每次惹點麻煩就要連累賀家,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最後,她甩出了一句她覺得對葉紫最有攻擊性的話:“你爸這次也氣壞了,我看你再這樣惹事下去,他還能護你多久。”
徐秋萍最耿耿於懷的就是賀遠擎的態度。她起初就不同意娶葉紫,是賀遠擎一錘定音的把葉紫娶了回來。
她厭惡葉紫,總看葉紫不順眼,又礙於賀遠擎,她不得不在當著賀遠擎麵的時候對她厭惡的人做出喜愛的樣子。
明明厭惡卻要裝喜歡,這對人來說也是一種痛苦的體驗。
這種體驗越多,心裏的厭恨也越多,這就是惡性循環。
徐秋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憤怒的臉上還帶著一抹滿意。看得出來,在某種程度上,她還覺得葉紫這件事出的好。
讓賀遠擎討厭了,這是她最願意看到的。
在徐秋萍一句比一句犀利的話甩過來的時候,葉紫多半保持沉默,而賀荊南則幹脆在聆聽完徐秋萍對他的訓示之後就走了出去。
他是完全沒有替她擔著什麼的意思。在他離開的時候,葉紫朝著那個背影看了一眼,心裏不可遏製的生出了一抹那失望的感覺。
好在,賀荊南出去後沒多久,醫生來查房了。
醫生一般都是早上八點多查房,一天一次,快中午了又來這是葉紫沒想到的。
但她也去想醫生怎麼又來了,看著那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門,她隻覺得鬆了一口氣。
當著醫生的麵,徐秋萍當然還是要表現她賢良慈愛的一麵。
她的責罵立即停止,無縫對接的在臉上掛出了關心憐愛的表情,最後在醫生表示病人需要多休息不宜打擾之後又扯出了遺憾的表情,交代了葉紫一聲好好休息隨後就走了。
徐秋萍這趟來過之後,後麵就沒再來。倒是那個據說很忙的賀荊南,每天都要來呆半天。
他在的時候多半不怎麼說話,隻是抱著電腦辦公,或者打打電話。總之,他好像把她的病房當成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而把她……直接當成了空氣。
就這樣住了幾天之後,葉紫終於出院了。
在阿姨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下,她恢複的不錯,連之前生病虧損的都補回來了。以至於回家這天,賀荊南還表揚了一下阿姨,說她養豬的技術很好。
到家的第二天,警局那邊就給了她消息,告訴她她之前的案子已經撤銷了。
是工廠老板主動跟警方交代的,他出於之前的事對葉紫心生怨恨,所以做了報了假警。
警方還告訴葉紫,念在這人知錯能改,而且也沒造成特別惡劣的影響,所以拘留了幾天也就放了。這件事到這裏就算結束了。
葉紫當然那小老板之說以會跑去投案,一定是受了葉修明的指使。
她之前找的私家偵探已經掌握了葉修明和那老板勾結的證據,本來還想著怎麼利用這件事,這樣一來就等於讓葉修明搶先了一步,現在葉修明自始至終都在暗處,算是徹底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