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倒下的位置剛好不偏不倚的坐在男人的雙腿上,他的雙臂緊圈著她,雙腿也散著炙烤的溫度,他就想一團烈火,將她牢牢鎖住。
他的話,她已顧不上回答,此刻,她隻想從這團火焰中逃出來。
“你放開我,別忘了,我們已經……”
“離婚了嘛。”賀荊南隨意的接過她的話,語調竟輕快如歌,“你用不著一天跟我強調八百遍這個事實。我還記著。”
“記著你還……”
葉紫赤紅著臉扭了一下。心裏將賀荊南暗罵了一百遍。
這男人,能要點臉嗎?
“告訴我,你這麼生氣,到底是為什麼?”
賀荊南懶理她的掙紮,依舊執拗的抱著,薄唇也湊得更近,幾乎要擦上她染著紅暈的臉頰。
又一股熱氣襲來,葉紫心跳猛的加速,“不為什麼。總之我沒有給你媽下毒。你要怎麼查那是你的事,我坐的端行的正什麼都不怕。”
倒是理直氣壯絲毫不怯。
賀荊南眼中微微漾起笑意,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怎麼的,竟鬆開了手臂。
葉紫趁勢站起,受驚的兔子一般往旁邊連閃了三步,站穩後才氣咻咻的盯著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所以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今晚你要是讓我住這裏,那請你自己出去,不然的話我出去給你騰個地方。”
賀荊南看了她一會,緩緩坐直,往後,大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你睡這裏吧。省的別人說我離婚了就欺負前妻。”
前妻……兩個莫名戳心的字眼。
葉紫沒多說,也沒有推讓,直接走向大床。快到床邊的時候她又突然停住,扭頭看著賀荊南。
“我是不喜歡你媽,甚至有點恨她。但是我跟她不一樣,下毒的不是我。”
徐秋萍視人命如草芥,她不會。
這就是她們的不同。
她站的筆直,臉上剛剛掛出的怒氣已經消散,隻剩下堅毅和沉著。
賀荊南原地站著,眸光落在女人的臉上,隻覺得燈光下,她的臉上閃著讓人不舍側目的淡淡光華。
“好好睡覺。”
許久,他微笑輕吐出這句。
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始終沒說,葉紫看著這個姿態始終雍雅從容的男人走出去,眼前依舊晃著他剛剛那淺淡的幾乎快要看不見的微笑,心卻莫名的放鬆了一些。
……
二樓主臥。自賀荊南扔下那番急匆匆的交代就將葉紫等人帶出去之後,徐秋萍一直在唉聲歎氣。
“越嵐,你瞧瞧,荊南他現在哪裏還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裏?我做這麼多事還不都是為了他?可他卻隻知道埋怨我。一心就護著那個葉紫,真不知道那女人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原本他可是正眼都不瞧她的,這一回來,魂就被勾走了。”
徐秋萍越說越生氣,蒼白的臉上又漲出了病態的紅暈。
越嵐坐在床邊,也沒急著勸,隻等她把這一波怨氣都發泄完了才微微一笑,柔聲慢語道:
“伯母。您看您,讓您別生氣,您還這麼大的火氣。您現在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動氣,氣壞的可是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得?”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徐秋萍一向愛惜自己,想想也是,便沒有反駁。
眼見她臉色緩和一點,越嵐又道:“要我說,荊南今天的處置也沒偏向葉紫。本來這件事就是還沒定論,咱們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葉紫頭上去。還是要等明天的結果出來再看比較好。”
這話有點偏向葉紫,徐秋萍那剛剛緩下去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越嵐也是玲瓏心思,一看徐秋萍這臉色一變,便話鋒一轉又道:
“其實我看的出來,在荊南心裏,伯母您的位置還是高於一切的。他聽說您病了,立馬就過來了,就這份急切,很多當兒子的都辦不到呢。”
“這又算什麼,我是他媽,這不是應該的?”
徐秋萍嘴裏雖然不以為然的說著,臉色卻稍稍又好看了一點。
越嵐笑笑,“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荊南是什麼人伯母您最清楚了。他心裏裝著那麼多公司的事情,卻還這樣在意您,這就很難得了。伯母非要說他更在乎葉紫,我看未必,他要是真那麼在乎她,今天就根本不會帶她過來。
他那麼敏銳怎麼可能不知道您今天會生氣,會不給葉紫好臉色?所以說,荊南他隻是不習慣跟您表達而已,在他心裏,您是母親,這是絕對不可撼動的地位。”
越嵐字字入心,一句一句的捧著,這讓徐秋萍心裏舒坦多了。
隻是,舒坦歸舒坦,她倒要沒忘了賀荊南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