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監舍的位置,位於所有監舍一端的最盡頭,而且空間也頗為不小,顯然是有著特殊的地位。
小張似乎是良心未泯,在將林燦送進這個監舍的時候,低聲對林燦道:“小同學,小心了,這監舍可不好混!”
林燦冷笑:“有什麼陰謀放馬過來,小爺不怕!”
他雖然能夠理解小張的苦衷,可沒打算原諒小張的為虎作倀,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小張苦笑:“我知道你身手不凡,本事不小,隻不過,虎落平陽被犬欺,再英雄的人物,在陰溝裏翻船栽了大跟鬥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你還是多加小心吧……”
“你可是警察,你也沒辦法嗎?”
林燦裝出一副單純不諳世事的模樣。
“我……小同學,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
小張語無倫次,麵帶愧色的支吾了兩句,還是感覺沒辦法麵對林燦那明亮的眼睛,隻好匆匆把林燦推進監舍,自己灰溜溜的離去了。
林燦衝著他離開的身影再冷笑一聲,這才踏進了監舍之中。
這個監舍大約有二十多米長,六七米寬,一百多兩百平米的樣子,看上去麵積不小,顯得很有些空曠。尤其是屋頂很高,達到了將近兩層樓的程度,更加重了這種空曠。
靠著兩邊的牆壁,是兩排中間隔了差不多兩米多過道的大通鋪,正好差不多江六七米的寬度占滿。
所謂的大通鋪,就是上麵沒有什麼遮掩,中間也沒有什麼隔離,就是一個打通了的平板當作羈押嫌犯的床鋪。這平板甚至是直接用水泥板砌成的。
大通鋪上麵鋪著一層看上去顏色可疑的薄薄單子,單子下麵是稍微意思意思的一層最多一指厚的褥子,睡上去跟直接睡在硬梆梆的水泥板上沒有什麼區別。
一切簡陋到了極點。
兩排大通鋪上麵隔著差不多一米距離,在麵向過道這一邊擺放著一個個枕頭,每一排大通鋪至少有大約十幾二十個的數量。除此之外,就連被子和被單都沒有。睡覺隻能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睡覺。
還好現在是夏天,這樣睡覺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但現在卻還沒到睡覺的時候,監舍之中亮著昏暗的燈光。
燈光下,林燦看到的就是監舍之中羈押的嫌犯們,正坐在大通鋪的床沿上聊天吹著牛,或者玩著什麼猜拳之類的遊戲,或者低聲嘀咕著什麼的場景。
這三四十個人湊在一起,聲音可是不小,嗡嗡的吵得林燦暗暗皺眉。
當林燦走進來的時候,這監舍的門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再加上林燦“碰”的關門的聲音,可以說是動靜相當大。
可是監舍之中的這將近四十人卻直接將林燦的存在忽略掉,仿佛壓根就沒有林燦這個人出現一般,仍然在旁若無人的繼續之前的一切動作,甚至,吵鬧的聲音還要更大一些。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中心人物,屬於監舍之中這些嫌犯們的頭頭,可以稱之為獄霸,或者通俗的講叫作牢頭什麼的。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周圍圍著的人都是光著膀子、滿身紋身的大漢,不過唯獨隻有他卻看上去有些斯文,也並沒有光膀子,但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監舍中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伴隨著他的行動而作出反應。旁邊更站著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微微彎著腰伺候著,時不時點頭哈腰的作態。
看得出來,雖然大家表麵上都沒有在意林燦的到來,可是包括那個牢頭,所有人的精神,其實都集中到了林燦身上。
所以房間中的氣氛相當奇怪。
哪怕是普通人在這樣的氣氛中,也會感覺到不自在。林燦這樣擁有敏銳感覺的人,那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眾人的關注——確切的說是惡意的關注。
林燦也不去打擾他們,隻是站在已經關上的監舍門口,就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這個監舍的具體情況。
房間中的空氣並不好,十分混濁,看得出來換氣也不怎麼樣。雖然將近兩層樓高的牆頭上安裝有換氣扇,還是兩扇,仍然沒辦法在炎熱的夏天中,讓裝下了這麼多人的監舍空氣清新起來。
房間中的大通鋪並沒有直接頂到門這邊和正對著門這邊的牆壁,和牆壁之間都空出了一段距離。靠近門這邊牆壁的空間各自靠牆擺著兩張木桌,木桌上各擺著一排還算整齊的塑料臉盆。每一個塑料臉盆裏麵,都放著一張毛巾、一個杯子以及插在杯子裏麵的牙膏和牙刷。
而在門對麵,距離門口二十多米之外的牆壁一角,就是一個廁所的陶瓷蹲坑,旁邊是一個水龍頭和水池。
這就是大家洗漱、大小便的地方了。雖然那蹲坑帶有抽水衝洗功能,可是仍然帶有不小的臭味,哪怕是林燦站在監舍門口,不用修行者的超凡觸覺,也能清楚聞到。現在正處於夏天,這味道再加上監舍之中這麼多人的汗味、腳臭味、不流通的空氣,更是形成了一種古怪而讓人惡心煩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