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之目睹了這一切,背叛的人得到了懲罰,可她卻高興不起來,更多的是失落,這麼多年的時間,就算是條狗也養出感情,更別說是人了。
她努力收斂的情緒,心中的糾結和不解越發濃重了,問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這麼久以來的,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和你弟弟汪洋,為什麼非抓著我不放?”
她雙手背在身後,竟然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霸氣十足的說道:“雖說我隻是一介女流,但自問還是有幾分手段的,你們花了如此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換作別的公司早就拿下了,何必這麼執著,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嗎?”
汪山眼神中流露出了讚賞,他從小天賦極高,接受的是最頂尖精英教育,可是和眼前的女子相比,總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若真是堂堂正正的商場廝殺,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此刻他是勝券在握,警惕心不自覺的放鬆了許多,略微猶豫了片刻,自嘲的笑了起來。
“既然你想要知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之間無怨無仇,甚至在幾個月之前,我完全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那又為何苦苦相逼?”
汪山聳了聳肩,苦笑了一聲,自嘲的笑了起來,反問的說道:“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會相信嗎?”
此言一出,不亞於是平地響起的一聲驚雷,陳初之的眼神都變了,就差沒有破口大罵。
難道這一家人都是精神不正常的瘋子,還是屬瘋狗的,逮誰咬誰?這種理由也太滑稽了吧。
汪山抵擋不住她異樣的眼神,含糊不清的解釋道:“這是老家夥吩咐下來的任務,誰要是能夠吞並陳氏集團,就可以接管汪家,成為下一任的家主。”
其實這麼久以來,他的心中也有諸多猜測,可能性最高的應該是老頭子把陳初之當成了塊磨刀石,想將他們兩兄弟給打磨鋒利,隻是對於當事人來說,當真是場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汪山晃了晃腦袋,把複雜的念頭驅逐出了腦海,眼神熾熱的望向了陳初之,誠懇的說道:“我很欣賞你的能力,陳氏集團對於你來說不過隻是束縛而已,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塊更大的平台,讓你盡情施展才華,要不要考慮一下?”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揮了揮手,豪爽的說道:“區區陳氏集團這麼點東西,其實我根本就看不上眼,都做我的家主之位後,我可以將它全數奉還給你。這份誠意夠意思吧!”
偌大一個市值上千億的集團,在他口中好像不值一提,偏偏他的神色認真無比,理直氣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陳初之怔怔的看著雨中的遠方,隻有登上了某個台階,才能夠看到更遠的遠方。
她很清楚所謂的財富榜單排名,根本是靠不住的,許多流傳多年實力雄厚的勢力,根本不屑於做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名聲隻是累贅而已,隻希望知道他們的人越少越好,才能夠悶聲發大財。
陳氏集團上千億的產業,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是和真正傳承了上百年的巨頭相比,就像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兒。
況且對方並非危言聳聽,別看陳氏集團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已經走到了盡頭,傳統強勢的行業不斷被新興的所取代,如果沒有新的強勢增長點,很有可能就會被甩在身後。
作為企業的掌舵人,陳初之很清楚這些,於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新能源工廠上,從謝韻萍帶來的消息,她的眼光沒有錯,如果能夠平穩的發展下去,公司極有可能再上一個台階,真正成為一方巨擎!
奈何天有不測風雲,被攔路出現的汪氏兄弟碾成了粉碎,平心而論,對方提出的條件算是寬厚,可以說是極富誠意,隻是……
陳初之突然詭異的一笑,嘴角揚起了些許弧度,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嗎?”
天際間驟然閃過的一道驚雷,她背靠著落地窗,如同親臨人世間的魔王。
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下越急,催促著行人加快了腳步,回到屬於自己的避風港中。
驚雷劃過了天際,點亮了夜空,所有躲藏在黑暗中的事物,通通無所遁形。
陳氏集團的大樓後方,一處黑暗的小巷裏,醉漢手裏拎著酒瓶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腳底一個踉蹌,跌翻在了泥水中,咕咕咚咚的灌了幾口酒,開始發起了脾氣,口中罵罵咧咧的抱怨的上司,抱怨著社會的不公,卻從來沒有想過改變懶惰和平庸的自己。
罵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