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酒吧中,話音不曾落下,驟然吹進來了一陣狂風,門口的幾張桌子被掀翻在地,上麵的酒杯劈裏啪啦的摔了一地,奏響了一曲清脆的交響樂。
沈傑剛剛點著的煙,被狂風一下子吹滅了,他非但沒有惱怒,臉上反倒露出了喜色,感慨不已地說道:“一段時間不見,林兄的境界又精進了。”
當狂風漸漸散去,一道人影走了出來,正是林燦,他心急如焚,開車都嫌慢,索性貼了張禦風符。
隻是今日不同往昔,這道符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速度快到了極點,當真稱得上是禦風之名。
周圍的人全是一臉茫然的狀態,電話剛掛不到一分鍾的功夫,人就已經到了,這人難道是曹操嗎?說到就到!
“你找到的人在什麼地方?”
林燦心如焦火,開門見山的說道。
沈傑知曉輕重,沒有賣關子,帶著他來到了酒吧的後麵,有個青皮混混癱坐在地上,嘴巴裏塞著來曆不明的臭襪子,像條蛆蟲般不停的扭動著身體。
林燦彎下腰取出了他嘴裏的異物,還沒來得及問話,早已憋悶了半天的青皮混混便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知不知道老子是混哪裏的……”
他一連串的髒話還沒罵出口,眼前就看到了個越來越大的拳頭,苦澀中夾著辛辣的味道,傳遍了整個嘴巴。
林燦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拳頭,平靜而冷漠的說道:“現在我來問你來回答,多餘的話我不想聽到,不然你這輩子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青皮混混好歹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頗有些骨氣,什麼狠話沒聽過,倒是冷笑了起來,不屑的說道:“你小子口氣倒不小,老子還就不服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要是多說一句,你就是我親爸爸。”
沈傑在旁邊聽得直翻白眼,沒想到還遇到了個不知死活的楞頭青,可惜的是,這世界上有幾個人真正能夠做到精神戰勝身體?
林燦向來不是個殘忍的人,不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但如今含辛茹苦把他一手撫養長大的父親不見了,他真的不介意用點小手段。
青皮當真有些骨氣,但是當被捏碎了三根手指頭之後,所有虛假的勇氣被通通的摧毀了,哭天喊地的求饒了起來。
“我真的知道錯了,有什麼你就問吧,所有的一切我都交代!”
林燦接過沈傑遞過來的手機,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掌,平靜地說道:“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
青皮略作猶豫,但是看著對方不善的眼神之下,立刻屈服了,老老實實的交代道:“手機是搶來的。”
“從哪裏搶的?”
“一個中年男人手中。”
“人呢?”
“人……人被我們扔在了荒郊野外。”
林燦情緒一下子失控了,這種嚴寒的天氣,人們露宿街頭,都有可能會被凍死,更別說是在荒郊野外了。
凜冽的殺機勃然而出,席卷了酒吧內外,沈傑見事不對,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的提示道:“林兄弟不要衝動,這人留著還有大用。”
青皮混混在那一霎那,感覺有上百把鋒利的尖刀,指著自己的眼睛,心中恐慌到了極點,褲襠處一片的腥臭味,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好在林燦回過了神,及時收斂了氣勢,不然這個嘴上叫囂的挺凶的家夥,多半有可能當場被嚇死。
“現在立刻帶我過去!”
他的聲音冷酷的能夠凍死人,如同深淵下的惡魔在低語,漠然的說道:“如果人要是不在了,我保證你會比現在死的痛苦十倍。”
青皮混混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寒意從腳底穿了起來,直衝向腦門,向來不信神佛的他,第一次開始默默祈禱了起來,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
寒風凜冽的郊外,不斷飄落的雪花,沒多久就覆蓋住了整個麻袋,在周圍的夜色掩蓋之下,視力稍差點的人,根本就看不見。
林昌盛活了大半輩子,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在被毒打的時候,牢牢的護住了頭部要害,僥幸撿了一條命。
隨著雪花的逐漸飄零,火辣辣的疼痛感漸漸褪去,轉而變為了徹骨的寒冷,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清醒了過來。
螻蟻尚且貪生,更別說是人類了,在死亡的威脅麵前,哪怕是個普通人,也能爆發出強大的毅力。
林昌盛緊咬著牙關,被毒打過後的身體,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幸好他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打小就經常幹農活,鍛煉出了一副好身體,忍耐力相當強,勉強能夠撐得住。
他雙手緊攥著麻袋,扭動著身體,一點一滴的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