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除了物質需要,同樣還有精神寄托,兩者皆是缺一不可。
毫無疑問對於方石頭來說,報仇和方金是他的兩根心靈支柱,如今同時轟然倒塌,縱然他的意誌力遠比尋常人要堅強百倍,可仍然也承受不住。
“螻蟻就該乖乖地接受死亡的命運,不要再妄圖掙紮,否則隻能帶來更大的痛苦。”
寒瓜冷眼俯視著他,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高傲而不可一世。
方石頭內心的兩個支柱被擊潰了以後,就和行屍走肉沒有多大的區別,根本就不在乎對方說些什麼,雙眼無神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真是沒用的懦弱廢物,和你哥哥簡直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竟然見過我哥哥?這怎麼可能,十幾年前你還是個乳臭未幹的丫頭!”
提到了親人,方石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但寒瓜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手中的長劍一轉,削斷了他的手腳筋,冷漠的說道:“乖乖的作為養料吧,王的誕生總需要禮炮的轟鳴,你就是最好的陪襯品。”
話音尚且沒有散去,四麵八方的黑氣蜂擁而至,將方石頭淹沒進了其中,渾身上下的力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被迅速的抽走了。
大多數的修士麵臨著與他差不多的困境,一旦被黑氣糾纏上以後,就會變得步履艱難寸步難行,同時力量迅速流失。
“家……家主,讓你失望了,我遭到了暗算,沒有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
寒玄武麵色蒼白的走了過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看來黑色的甲蟲確實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低垂著腦袋歉意的說道。
寒瓜一揚手中的長劍,神色中看不出什麼喜怒,淡然的說道:“不需要道歉,既然失敗了,就需要承擔相應的代價。因為你的無能,我迫不得已獻祭了家族所有長老的生命,才換來了魔神大人的提前降臨,你既然作為長老的一員,也應當如此。”
寒玄武麵色大變,惶恐不安的說道:“家主大人,你不能這麼對待我,這麼多年我對寒家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任何的二心……”
可憐他話還沒有說完,立刻就被無數的魔氣給淹沒了,所剩不多的力量,轉眼間就被大陣給吸的一幹二淨。
寒瓜冷眼望著這一切,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突然她小腿抬起,用力的向下一踩,幾隻渾身漆黑的甲蟲,慘叫著化成了肉屑。
“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還想來暗算我,未免有點太天真了吧?”
她雙目猶如銳利的長劍,穿過了層層黑氣,鎖定了貓在暗處的時沙,冷冷的嘲笑道。
既然已經被發現,繼續躲著藏著就沒什麼意義了,時沙直起了腰,眼神中充滿了複雜,語氣捉摸不定的說道:“你……你真的是寒瓜?”
“如果你試圖用這種無關痛癢的廢話來拖延時間,那麼我隻能告訴你,這是個糟糕的策略。”
“我可是受到你的邀請趕來幫忙的,難道現在想翻臉不認人?”
“哈哈,真是個笑話,我怎麼會邀請你這個仇敵來幫忙,這不過是個故意放出的誘餌而已。”
寒瓜毫不留情的嘲笑,令時沙感到憋屈,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感覺怪怪的,明明眼前是熟悉無比的容顏,可總感覺像是個陌生人。
“好了,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魔神大人已經等待得著急,現在奉獻出你們所有的力量,光榮的見證奇跡吧!”
寒瓜張開雙臂撲倒在了地上,眼神中飽含著狂熱之色,朝著矗立在遠方的巨大陰影,虔誠的跪拜了起來。
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魔氣變得越發囂張,瘋狂地在大地上穿梭著,蓄謀已久的大陣,終於在這一刻完成了,從上空往下俯瞰,整個大陣就像是一隻邪惡的獨目,帶著質疑和怨毒,從下而上的盯著天空。
凡是被大陣所籠罩的修士,後背的寒毛同時豎了起來,感到一陣陣難言的心悸,仿佛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由別人宰割。
眾人的力量流失的速度更快了,如同千萬條的小溪,通通彙集到了大陣中央高大的陰影身上。
吞噬了越來越多的力量,陰影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這位神秘的魔神終於在眾人麵前展露它的模樣。
羊頭人身背插雙翅,手中拎著一把三刃兩尖刀,通體上下披著黑色的盔甲,嘴巴開合之間,不斷的向外噴吐著烏黑的魔氣,所有的人在它麵前,全都有種痛苦至極的壓迫感,仿佛每次呼吸都成了值得奢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