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因為其他男人的死訊而哭泣,馬萬裏感覺自己的腦袋上像是頂了一座青青草原,他心中的怒火上下翻湧,多次想要爆發出來,但是看在仕途的份上,最終還是強忍了下去。
“別再哭了,既然人已經死了,就要學會往前看。”
他裝模作樣的安慰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虛偽的笑容,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對你忠心耿耿,咱們已經定下婚了,以後會好好待你的。”
假如是普通的女人,在情感脆弱受傷的時候,說不定還真的會被趁虛而入,但是蘇紫萱從小博覽群書,心智異常堅毅,根本不受他花言巧語的影響,神色漠然地說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不會嫁給你的。”
馬萬裏勃然大怒,從小嬌生慣養的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把碗扔到了桌子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事情恐怕由不得你,婚已經訂下了,不結也要結!”
他氣衝衝的甩門離開,蘇紫萱呆呆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充斥著說不出的悔恨與懊惱,假如不是她將林燦牽扯到此事中,又豈會平白無故地丟掉性命?
樓下的蘇誌勇見到了麵帶不忿的馬萬裏,頓時清楚了三分,女兒的脾氣怎麼樣,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好言的安慰道。
“馬賢侄,你不必要較勁。婚姻之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已經定下了,就絕對不會反悔。”
馬萬裏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苦笑連連的說道:“真是讓伯父失望了,我對紫萱一片真心,奈何她心中總忘不掉那個小雜種,實在是……”
蘇誌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紫萱這孩子脾氣就是倔強了些,等結了婚以後,漸漸的就能夠理解大人們的苦心了。”
“希望如此吧。”
馬萬裏歎了口氣,隨後話鋒一轉,裝作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開口說道:“蘇伯父,我還有一事相求……”
他挑選的時機可謂絕佳,畢竟女兒剛給人家帶了綠帽子,蘇誌勇哪裏好意思拒絕,立刻說道:“馬賢侄何必這麼客氣,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女婿能當半個兒,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了。”
馬萬裏大喜過望,他忍辱負重就是為了這句話,於是不再遮遮掩掩,笑著說道:“馬上年後就要結婚了,我工作的事情還沒譜,到現在還是個沒權力的副科長,到時候辦起事來,恐怕名義上也不太好聽……”
蘇誌勇雖然為人迂腐了些,但並不是傻子,哪裏還不清楚他話中的意思,思索了片刻,沉吟的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沒個正經工作確實不行。主管你們部門的領導,以前曾經和我一起做過研究報告,回頭我給他打個招呼吧,找個機會幫你扶正。”
馬萬裏喜笑顏開,終於意識到了老爹的苦心,這個便宜嶽父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實權,但是人脈異常的寬廣,能給他帶來的幫助,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的。
在利益的麵前,海誓山盟的婚姻,又能值上幾分錢?
……
一晃兩天過去了,臘月二十三的小年到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臘八飯,所有的地方全都洋溢著濃鬱的年味兒。
宋誌東揉揉酸疼的腰背,抬頭瞟了眼窗外,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掙紮著不肯瀟灑,奈何終究隻是徒勞,沒過多久後,最後一次的光明消失不見了。
他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複雜。
他的人生軌跡,本來如同午後的陽光般明媚,但是沒想到因為一時的貪婪,終究釀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隻能夠像下水道的老鼠般,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馬鵬程對他帶來的資料很重視,給予了一筆豐厚的報酬,同時還有高度的警惕,畢竟裏麵的資料太過關鍵,一旦要是流傳出去,後果將無法想象。
於是理所應當的,他就被安排到了這麼個無人問津的偏僻地方,雖然名義上是保護,但傻子都看得出來,實際上和囚禁沒什麼兩樣。
剛開始的時候,宋誌東還能夠老老實實的呆著,可是時間一久,整天憋屈在這麼個小房子裏,門都不能出,雖然是不愁吃喝,但是內心的壓抑太大了,再這麼單下去,他很懷疑自己都要神經衰弱。
“宋先生,你要去什麼地方?”
房子是個上下兩層的大別墅,他前腳剛出門,樓下兩名體型健碩的保鏢就站了起來,麵帶笑容地問道。
宋誌東心裏一緊,他可親眼見識過兩人的凶悍,輕而易舉的就能把手指粗細的鋼筋給掰彎,連忙擺手解釋道:“在屋子裏坐的太久了,腰疼的厲害,想出來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