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人經常開玩笑,在這裏比什麼別比官,隨便找條熱鬧的馬路,一塊磚頭扔下去,最起碼能夠砸翻兩個科長。
雖然這句話有著調侃和戲謔的成分在內,但是從側麵說明了燕京城內官員的數量之多。
人有三六九等,馬有高矮胖瘦,這同樣是當官的,其實裏麵的學問也不小。
有的是世代官宦世家,就比如李不惑,家裏從老一輩開始就全是當官的,數代的關係經營下來,如同一張看不見的大網,盤根錯節處處交織。
這種人的位置是最穩的,拔了蘿卜帶出泥,甚至在退居二線以後,說話還能有不小的影響力。
還有一種就像是蘇誌勇,雖然手中沒有什麼權力,但是頗有名望,整個人就是根標杆,再加上一輩子經營出來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同樣是輕易無法被撼動。
這兩種都是官場中少見的個例,真正占絕大多數的,還是像馬鵬程這樣的普通人,家族中沒有什麼背景,隻能夠慢慢的往上爬,哪怕是好不容易上去以後,還要整天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誰都不願意去過,所以馬鵬程竭力的想要往前者轉變,這次聯姻無疑就是個信號,假如能夠和蘇家結盟,以後的道路就要平坦不少,他為此沒少費心機。
“紫萱,你來了?不用客氣,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把這裏當作你的家就行,有什麼條件可以盡管。”
馬鵬程不惜放下身段,提前等候在門口,等兩人一下車,立刻就迎了上去,熱情洋溢的說道。
“馬伯父太客氣了,居然親自在門口迎接。”
蘇紫萱臉上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笑容,主動拉住了馬鵬程的肩膀,笑靨如花的說道。
“哈哈,這是理所應當的,紫萱還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做客吧,快裏麵請!”
馬鵬程熱情洋溢的招呼著,他身居高位,住處當然不寒酸,甚至比蘇家的別墅更要氣派幾分,裏麵的裝修同樣是考究無比,隨便單獨拉一個出來,價格都能夠貴得令人咋舌。
蘇紫萱興致頗高,看到什麼都感興趣,拉著馬鵬程的胳膊問東問西,完全沒把自己當做外人。
馬萬裏見到這一幕樂開了花,來之前他還擔心會出什麼衝突,沒想到居然如此的和睦,真的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萬裏,上次買的婚紗我送去洗了,下午要去補幾張結婚照的近景,你幫我去把衣服取回來吧。”
馬萬裏正愁沒機會表現,對此當然不會拒絕,屁顛屁顛的離開。
等他走了之後,蘇紫萱扭過了頭,妙目流轉的說道:“我聽說伯父對於名人字畫特別的感興趣,收藏了好多有意思的東西,能不能帶我看一看?”
“你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當然了,帶我去看一看嘛!”
蘇紫萱雙手抱著馬鵬程的胳膊,嗲聲嗲氣的撒起了嬌。
後者咕咚咽了口唾沫,心跳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數分,以往他隻知道這位兒媳婦胸圍豐滿的驚人,但是如今親自體會到,他才真的明白什麼叫做龐然大物,眼珠子差點都直了。
幸虧他多年摸爬滾打,意誌力還是相當驚人的,立刻就恢複了過來,連忙抽回了手臂,尷尬不已的說道:“既然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帶你去看看吧。”
說完他轉身快步的離開了,蘇紫萱望著他的背影,俏臉上露出了捉摸不定的表情,隨後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這衣服是我上次去外地考察的時候,當地的一個小縣長送給我的,雖然說的隻是地攤上買來的贗品,但是又怎麼可能瞞得住我的眼睛,絕對是實打實的真品……”
寬大的書房中,馬鵬程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起來,他出身於微末之中,年輕的時候沒少吃苦,甚至經常的受人白眼,所以在發達了以後,特別喜歡收集高昂的字畫,倒不是為了提升文化修養,主要是為了滿足虛榮心。
蘇紫萱裝模作樣地觀察著,她對於字畫沒有什麼深入的研究,不過書畫不分家,觸類旁通還是懂個一知半解,偶爾之間能說出一兩句精妙的點評之語。
兩人越聊越火熱,馬鵬程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對於這個即將過門的兒媳婦,更加的刮目相看,本來隻是想要政治聯姻,但是現在看來此女確實是個人才,假如要是悉心培養的話,說不定以後能夠垂簾聽政。
“哎呀!”
突然蘇紫萱的一聲尖叫,把馬鵬程從思索中拉了回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