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當大海褪去溫柔的一麵後,化身成為了恐怖無比的巨獸,將整個豪華遊輪吞入腹中。
船艙深處的海水已經倒灌了進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著,漸漸超過了膝蓋。
這下子保鏢們頓時慌了,錢雖然是好東西,可是要有命來花。
弗蘭奇怒吼連連的阻止,但是在生與死麵前,一切全都亂了套,連平日裏最信任的保鏢,通通都不要命般的往外逃。
他氣得臉色發青,隨著大水漫過了膝蓋,他縱然是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可又不想白白送命,帶著黑色的眼球,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不過這家夥陰險的很,臨走之前又拿出了個微型炸彈,扔進了搖搖欲墜的船艙中,讓船隻下沉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幾分。
黑色鬥篷的女子麵色嚴峻,海水眨眼間已經漫過了腰,門都已經看不到,連逃跑都不知道該往哪裏。
她雖然心誌堅毅,但是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大海,還是忍不住生出了絕望,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強有力的聲音。
“別著急,屏住呼吸,抱緊我的腰!”
她尚且沒明白怎麼回事,下意識的做了個深呼吸,林燦帶著她沉入了水底,遊向了旁邊的船壁。
黑色的眼珠消失以後,鬼帝立刻中斷了對林燦的視覺封鎖,他得以重見光明後,麵對眼前的困境,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他體內盤桓著大量的魔氣,暫時無法動用任何術法,不過憑借著到蓬萊島之前鍛煉出來的優秀水性,從水底貼近的甲板,衝女子比了個手勢。
生死之間,後者精神高度緊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懷中拿出了匕首,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成功砸破了船壁。
大量的海水瘋狂的湧了進來,女子措不及防,再加上水性不佳,一口氣沒能閉住,鼻腔裏灌進了大量的海水。
俗話說水火無情,一旦嗆水之後,任你修為再高,也不過隻是案板上的魚肉,隻能夠坐以待斃。
女子眼神中露出了絕望,她曾經是那麼的努力,但還是沒擺脫命運的捉弄,葬身在了這片大海中。
嚴重的缺氧讓她的神智漸漸的模糊,四周的水聲越來越刺耳,死神似乎也獰笑了起來,突然一股充滿雄性氣息的熱流湧進了她的嘴巴裏。
借著這股珍貴的氧氣,她瀕臨窒息的大腦得到了緩解,怔怔地瞪大了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林燦,心中滿是百感陳雜。
在大海深處氧氣的重要性就等於是生命,林燦竟然願意與人分享,一下子讓她冰封的心重新溫暖了起來。
林燦可沒想那麼多,他身體狀況糟糕到了極點,不過憑借著天血石打下的底子,在水下還能勉強支撐,見女子清醒過來後,拽著她奮力的往海麵上遊。
岸邊匆忙趕來的新恒澤惠和趙敏,看著緩緩沉沒的遊輪,腦子嗡的一下懵了,久久都說不出話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林燦,你聽得到嗎?回答我啊!”
新恒澤惠突然像是發了瘋般,衝到了岸邊,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過往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不斷的浮現,兩人初次見麵之時,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到後來漸漸的理解和幫助,直至分別,在不知不覺中,她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你別衝動!”
趙敏拉住了準備跳海的新恒澤惠,皺著眉頭說道:“林燦身手高強,哪怕是船沉了,他未必有生命危險的。”
新恒澤惠被她一攔,衝動的情緒平靜了些,湊巧從船艙裏逃出來的跑掉,正在往岸邊遊,她拔腿跑了過去,揪住了其中一人,凶神惡煞的質問道:“林燦呢?他在什麼地方?”
這個保鏢是黑人,完全聽不懂普通話,一臉的茫然之色。
新恒澤惠氣的不行,反手一巴掌把他抽進了海裏,可憐這家夥好不容易遊上岸,又要重蹈覆轍。
她用同樣的方法逼問了數人,但奈何船上的人來自全世界各地,基本上沒有聽得懂普通話。
趙敏在船上呆過一段時間,對船員比較了解,揪過了個金發碧睛的兔女郎,用英語低聲的喝問道:“弗蘭奇在哪裏?”
“我不知道,當時船外麵發生了爆炸,我著急逃命,沒有見到他。”
“昨天和我們一同到船上做客的黃皮膚男子呢?你見過他沒有!”
兔女郎眼中閃過了一絲躲閃,低著頭說道:“當時的情況太亂了,我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