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的拿起根細長的錐子,明晃晃的十分刺眼,手指輕輕的一彈,傳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眼神中露出了狂熱,興奮的說道。
“匠人的手藝非常棒,做出來的寶貝堪稱完美,非常符合我心中的想法,令我不禁想起了這個傳說,所以我就匠人全家上下的血,把這寶貝浸泡了三天三夜,你用心聽說不定還能感受到他們當年的哀嚎。”
船長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打起了哆嗦,眼神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個在海上飽經風霜的漢子不害怕吃苦,甚至已經做好遭受毒打的準備,可是這種輕描淡寫間透露出來的殘忍態度,令他在骨子深處中透露出了不寒而栗的感覺。
魏玄居高臨下,將他的態度盡收眼底,嘴角流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容,搞了一輩子刑訊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精神上的折磨遠比肉體上的要更加可怕,這才是撬開對方嘴巴最簡單的辦法。
他兩根手指夾著銳利的錐子,輕輕的滑過了船長的眼睫毛,鋒銳的寒氣掠過了虹膜,深入骨髓的恐懼直衝腦門,輕而易舉的摧毀了船長的勇氣和底線,他終於明白為何死亡也是種奢求,發了瘋般尖叫了起來。
“我開!我一切全都聽你的,求求你放過我!”
隨著他尖銳的喊叫聲,褲子上出現了刺鼻的腥臊味道,難以抑製的強烈恐懼令他出現了羞恥的小便失禁。
船艙中的沈傑身體陡然一僵,痛苦萬分地抱住了腦袋,蜷縮著身體蹲在牆角,喃喃自語的說道。
“對不起,我是個出賣朋友的懦夫,和趙倫沒有區別……”
天空上的烏雲越來越多,大海像是結了婚的婦人,露出了原本的潑辣麵目,滾滾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過來,輪船上上下下不停的高低起伏,比公園裏玩過山車要刺激的多。
艦長室內船長換了條幹淨的褲子,臉上仍舊蒼白的沒有血絲,他雖說是被脅迫的,但是同樣不想葬身於大海中,使出渾身解數指揮了起來。
“所有人統統穩住船身,放慢速度進入浪中,千萬記得要注意海浪打來的方向,其他人把甲板上所有的東西通通都丟掉,務必要減輕負重,避免船身被大浪打翻。”
他作為經驗豐富的老船長,在穩住了心神後,語速飛快地指揮了起來。
船員們一片嘩然,萬分不解的問道:“這麼大的浪咱們衝進去不是送死嗎?船長,你沒有喝暈吧?”
螻蟻尚且貪生,更別說常年在海上飄蕩的水手們,船長雖然平日裏頗有威嚴,可一聽說要去送死,頓時陷入了軒然大波中,紛紛拒絕不同意。
船長神色中露出了無奈,攤了攤手表示對這種局麵無能為力,眼看周圍的風浪越來越急,如果要是再這麼爭執不下,所有人都要通通葬身於大海中。
嗖!
喧鬧的空氣中,突然劃過了刺耳的破空聲,喧鬧聲最響亮的副船長,突然身體一僵,腦袋咕嚕滾在了地上,本來吵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到了窒息當中。
魏玄佝僂的腰從門外走了進來,花白的眉毛微微顫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平淡的說道。
“老頭子我耳朵不太好,大家說話聲音別那麼吵,有什麼話可以慢慢說。”
伴隨著他的話音,副船長的屍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滾燙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所有人麵麵相覷,嘴巴裏像是塞進了塊石頭,再也沒人敢多說一句廢話。
“既然大家沒什麼想說的,那就開船吧,希望能夠想明白點,衝進風暴裏未必是條死路,拚一拚還有機會活著,可是如果留下來的話,我會保證大家死得很痛苦。”
魏玄滄桑的聲音回蕩在船艙之中,所有人全部都沉默了下來。
薑還是老的辣,兵法有雲,圍三闕一。
人都是有僥幸心理的,如果要是非往絕路上逼,那麼所有人都會生出破釜沉舟的心態,反而會鬧得無法收拾,畢竟殺光了所有船員,一個人可沒辦法駕駛這麼龐大的輪船。
所以他在痛下殺手威脅的同時,又給船員們指出了條活路,畢竟和必死無疑相比,拚一拚就能活下去,還是能夠打動人心的。
“兄弟們別灰心,根據我的觀察,這場風暴應該隻是短暫的,我們隻要衝過這片區域,還是有活下去的機會。”
船長接到了魏玄的眼神暗示,連忙給船員們打了針強心劑,眾人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不管是否情願,抱著拚一拚總比死了強的心態,齊心合力將船開進了風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