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在繼續,我和靳寒之間保持著一種默契,絕口不提之前發生的尷尬的一切,就好像那段時間都從我們的生命中抹去了一般。
我還是把他當成唯一的好朋友,而他,還是在生活中,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和閔熙,絲毫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受到幹擾。
我沒有再去問他是否心裏還喜歡著我,我怎麼會傻到,去破壞我們之間和諧美好的氛圍呢?
由於閔熙體質弱,還不能外出,所以連帶著我,也總是在靳寒上班的時候,一個人窩在公寓裏,卻再沒有了之前的那份落寞與寂寥,現在的我,還有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家夥的陪伴。
如果說靳寒的出現,是迷失在一望無際的大海的我,尋找到的一根懸浮木,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那麼,閔熙的誕生,就是在遙遠的海灘邊的一座燈塔,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給了我未來航行的目標。
有時候,抱著小家夥,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望著外麵燈紅酒綠的城市,我會潸然淚下,自責的情緒總是會湧上我的心頭,我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不能讓孩子好好地和這個世界,打個招呼。
然而小家夥卻什麼都不懂,總是會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蹭上我的臉,像是在無聲的安慰我別哭,這時候,我總是會破涕而笑,被他的天真所感染。
我隻希望,他能一直活得這麼灑脫自在,能被這個世界溫柔善待。
我坐在客廳逗弄著小家夥,大概是太過入神,沒有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直到小家夥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朝大門的方向看去,咧著嘴角特別開心的樣子,我才知道是靳寒回來了。
靳寒的工作還是那麼忙碌,卻總是會在傍晚的時候準時得回到公寓,這讓我多了一份愧疚,我欠他的,怕是這輩子都償還不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小家夥似乎特別的喜歡靳寒,甚至都超越了我這個媽媽,都差點打翻了我的小醋壇,不過這也能說明小家夥雖然還小,卻很能分辨善惡,他知道靳寒為他和他的媽媽做了很多。
“小家夥,爸爸回來咯,想我嗎?”靳寒脫下了西裝外套,隨手地扔在了沙發上,從我的手裏接過了寶寶,輕輕地捏了捏他粉嫩嫩的小臉蛋。
聽到靳寒自稱爸爸,我隻能一臉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靳寒曾經說過要認寶寶做幹兒子,當初我隻是不在意的一笑而過,誰知現在他當起真來,為了方便,把幹字都去掉了。
我內心自覺對他虧欠,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讓他過過嘴癮吧,至少他這個“爸爸”,比司景耀這個真爸爸靠譜太多。
有時候,躺在床上和寶寶一起午睡,望著他神似司景耀的臉,我總是會有些出神,我不知道等寶寶長大,會說話了以後,詢問我他的爸爸是誰,我又該怎麼告訴他?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靳寒在我眼前揮了揮手,疑惑地看著我。
“沒什麼,在想給寶寶取什麼小名呢?”想起一直以來都沒有給寶寶取過小名,我就隨口胡謅了這個理由。
“是哦,也不能一直小家夥小家夥的叫,叫大名也不太好。”靳寒點了點頭,附和道,低著頭開始沉思起來。
“就叫晨晨吧,寓意他和每天晨曦的第一縷朝陽一般,光芒四射,朝氣蓬勃。”靳寒伸手點了點小家夥高挺的鼻子,玩趣地說道。
“晨晨?挺好聽的,那就晨晨吧。”
在我的心裏,隻希望閔熙能有朝陽一樣頑強的生命力,健健康康地生活,這是我對他最美好的祝願。
小家夥像是很滿意這個名字,在靳寒的懷裏手舞足蹈,衝著我“咯咯”得笑。
我的心,瞬間被幸福填滿……
半夜,被雷聲驚醒,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聽著它們拍打在玻璃窗上清脆的聲音。
我的心裏,不由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一晚,也是這樣的風雨交加,我從噩夢中驚醒,看著滴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的鮮血,整個人暈倒在地,也是那一晚,我的小寶貝提早降臨了。
坐在床上,我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走下床湊近窗台看了一眼,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外麵呼嘯的風把窗戶吹出了一條縫。
我猛地一怔,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連忙關緊窗戶,快步走到了嬰兒床邊,看著在裏麵睡得正熟的小家夥,伸手碰了碰他的臉蛋,好像沒什麼不正常的現象,我心中的那塊石頭落了地。
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幸好幸好,寶寶沒事!
由於醫生的叮囑,平時我都很小心翼翼的照顧著閔熙,生怕他有一點的不適,不敢輕易地開窗通風,更別說是在這麼惡劣的天氣的情況下。
躺回床上,我還有些心有餘悸,閉上眼卻遲遲不能入睡,隻好睜開眼,望著窗外的電閃雷鳴,我的思緒也不知飄向了何處……
早晨醒來,難得沒有聽到寶寶的哭鬧聲,我揉了揉眼睛,猜想自己的眼底,一定是濃濃的黑眼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淩晨什麼時候才再次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