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車,我垂頭喪氣地拎著包,失魂落魄地向電梯門走去,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和精氣,我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是因為白夜闌對我的利用,也或許是因為在酒精的熏陶下,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都被一絲絲地剝離了出來。
“白夜闌,我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站在電梯裏,我喃喃自語道。
我不知道陸明浩去了那裏之後,看到的不是我而是白夜闌,會有怎樣的一副神情?白夜闌又會不會抓住這次機會?
這些我都不在意了,也不再是我關心的了,被真心相待的人傷透了心,這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的人生,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一些人,打亂我生活的軌跡,讓我變得舉足無措。
不管是友情也好,還是愛情也罷,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讓你能安心地托付出真心的,或許,唯有親情,才是永恒的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楚喬安,別想了,這樣不累嗎?”想讓被酒精侵蝕的意誌變得清醒一點,我的家裏,還有我最珍貴的寶貝兒子在等著我。
隻有在那個公寓裏,我才能毫無負擔地放下自己的戒備之心,沒有職場上的明爭暗鬥,也沒有情感上的種種糾纏,有的,隻是一個溫馨的港灣。
走出電梯,向內心期盼著的公寓走去,腦袋越發的昏沉,大概是因為剛才喝的酒,酒勁開始上來了吧。
明知道自己的酒量很一般,卻還是喝了不少,一部分是被白夜闌逼著喝下去的,一部分是因為聽到她的指責和斥罵,想要找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隱約看到廊道上,有個人在徘徊躊躇,“咦,是誰?”我好奇地低語道。
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但是視線卻模糊不堪,隻能看到無數個交相重疊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動,讓我更覺得頭暈。
我這是怎麼了?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在心裏問道。
我歪歪扭扭地朝著那個身影走去,腳下一個不穩,直挺著向地麵撲去,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臉,隻希望不會摔得太慘。
然而,我意料之中的疼痛,遲遲都沒有出現,一雙溫熱的手緊緊地禁錮住了我的腰肢,阻止了我和地麵的親密接觸。
從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那麼的熟悉,我卻像是大腦短路了一般,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
“怎麼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一道溫潤如春風拂過般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帶了幾分寵溺,幾分責怪。
“誰、誰莽莽撞撞的了?你、胡說!”酒精開始控製著我的大腦,我含糊不清地大聲喊道,全然沒有了平時的知性。
刺鼻的酒精味也隨著我的說話,散蔓到了四周的空氣裏,給人一種醉醺醺的味道。
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
我眯著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五官,隻覺得熟悉。
“你怎麼喝酒了?跟誰出去喝的?怎麼還喝了這麼多?!”男人皺了皺眉頭,好聽的嗓音裏增添了一份關懷和擔憂。
“誰說我喝酒了?我沒喝!我就是頭有點暈而已。”我的雙手在空中隨意地揮舞著,像是想表明自己真的沒喝。
卻一不小心甩手打到了男人的臉上,“嘶--怎麼喝了酒就這麼野了?還敢說自己沒有喝嗎?”
男人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些調侃地說道,邊說邊騰出一隻手,緊握住我的雙手,讓我不能再亂動。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此刻男人的語氣,像極了平時司景耀的口吻,我以為麵前的人就是他。
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再見過司景耀了,雖然平時明明想極了他,卻怎麼都不願承認這個事實,這時候,在酒精的作用下,內心深藏著的思念也就隨之湧了出來。
“我就喝了一丟丟而已,不多,不多……”我醉紅著臉,傻裏傻氣地胡說八道著,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隻是跟著自己的心在走。
“好!你沒喝多,你沒喝多。那你告訴我,我是誰啊?”男人寵溺地勾起了嘴角,嗓音低啞的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般。
“你……”我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龐,一點一點勾勒著他的輪廓,“你是司景耀啊!我當然知道啦!都說了我沒喝多嘛!”
我的話音剛落,我明顯能感受到身邊的男人渾身一僵,像是被人施了什麼咒語一般,靜止在了原地,連原本微勾著的嘴角,都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然而,喝醉了的我,根本就沒有感受周身的氣流都產生了變化,甚至連空氣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個度,凝結成了冰點。
“欸,你怎麼、怎麼不說話了啊?被我猜對了吧!嘻嘻!”以為麵前的人就是司景耀,我毫無顧忌地捏上了他的臉,光滑地簡直讓女人都為之嫉妒。
“唉,你喝醉了,我送你進去吧。”過了很久,男人才繼續開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語氣聽起來有些失落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