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紐約停留,他帶她參加了自己的商業會議。他談判一本新出的小說和一個著名作家寫的劇本的電影改編權,十分精明又非常低調,她在這裏看到了他的力量所在。但第一晚,當他們終於在廣場酒店的套房裏上床時,她知道了有關西奧多·利沃曼的一個事實。
他幾乎完全性無能。她一開始很憤怒,覺得自己有缺陷。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總算讓他勃起了。第二晚好了些,在波多黎各時更好了些。但他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無能又最乏味的情人,所以她很高興能回到洛杉磯。當他送她回公寓時,他請求她嫁給他。她說會考慮一下。
她完全沒有嫁給他的想法,直到杜蘭斥責了她一頓:“考慮一下?考慮一下?動動腦子,”他說,“那男人為你瘋狂,你跟他結婚,是,你得跟他綁在一起幾年,但你一脫身就能得到至少一百萬,而他仍會愛著你。你可以完全自己做決定,你的職業發展可能比現在好上一百倍。再說了,通過他,你可以認識其他有錢人,那些你更喜歡的男人。你可以改變整個人生,你的性欲可能得無聊一年,見鬼,那不是受罪。我才不會要你受罪呢。”
杜蘭認為自己非常聰明,讓簡奈爾看到了生命的真相。但杜蘭很快就意識到,簡奈爾真的不願這樣做,並不是因為道德,而是她不能以這樣的方式背叛另一個人類,如此冷血的方式。另外,她對生命的無比熱情也讓她無法忍受一年的沉悶。但就像杜蘭指出的那樣,即使沒有西奧多讓她無聊,下一年她也很可能會無聊。另外,她真的可以讓可憐的西奧多在那一年都開開心心。
“你知道的,簡奈爾,”杜蘭說,“即使在你最不順心的時候跟你在一起,也要比跟大多數人最開心的時候相處起來感覺更好。”這是他十二歲生日以來,說過的少數幾句真心話之一,雖然,仍然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但直到西奧多不同尋常的表現才最終打破了僵局——他在貝弗利山莊買了一幢漂亮極了的別墅,價值二十五萬,帶有遊泳池、網球場和兩個傭人。他知道簡奈爾喜歡打網球,她在加州學會網球,還曾經跟她的網球教練有過一段短暫的私情。那個教練是個精瘦、帥氣的金發年輕人,令她震驚的是,他後來竟然還收了她的學費。之後,其她女人跟她講了關於加州男人的事情,他們會在酒吧裏請你喝酒,讓你自己付錢,然後邀你晚上去他們的公寓過夜,他們甚至都不會付回家的的士錢。她很享受那個網球高手在網球場和床上的表現,他也在兩方麵都提高了她的表現。她最終厭倦了他,因為他比她穿得還精致。另外,他男女通吃,不管是她的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勾搭,這一點,讓思想開放如簡奈爾,也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從未跟利沃曼打過網球,他有一次曾隨意地提到自己在高中戰勝過亞瑟·阿什,所以她假設他水平很高,就像大多數高水平網球手一樣,不願跟菜鳥打球。當他勸她搬進新房子時,他們開了個精心的網球派對。
她愛極了那幢房子,那是座奢華的貝弗利山大宅,有客房、書房、池邊小屋和一個戶外加熱漩渦。她和西奧多琢磨著裝修,並裝上了特殊的木嵌板。他們還一起出去購物,但現在他在床上完全無能為力,簡奈爾根本連試都不試了。他向她保證,一旦他下個月離婚成功,他們結了婚,他就會沒事。簡奈爾虔誠地希望能如他所願,因為她心懷內疚,既然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那她至少能做一個忠誠的妻子。但沒有性真的令她精神緊張。在網球派對當天她才知道,一切都會化為泡影。她一直都覺得這整件事有什麼不對勁,但西奧多·利沃曼令她、她的朋友甚至是無比世故的杜蘭都對他充滿信心,她一直以為那隻是自己的負疚感,想找個理由退出。
網球派對當天,西奧多終於上了球場。他打得不錯,但絕對是個菜鳥,絕對不可能打敗亞瑟·阿什。簡奈爾震驚極了,對於這個情人,她唯一確定的就是他不是個騙子。她並不天真,總是假設情人都是騙子,但西奧多從來不胡說,不吹噓,也從不提他的錢財或他在投資圈的崇高地位。除了簡奈爾,他從沒跟其他人談過話。他的低調風格在加州極為罕見,罕見到簡奈爾很驚訝他竟然在加州待了一輩子。但看到他在網球場上的表現,她知道他至少在一個方麵撒謊了,而且撒得很好。一個隨意的評論,他之後再也沒重複過。她從未懷疑過他。說實話,她從未懷疑過他所說的任何事情。他愛她,這一點毫無疑問,他用所有的方式向她展示了這一點,當然那也算不上什麼——如果他不能勃起的話。
網球派對結束後,他告訴她,可以把她的小兒子從田納西接過來。要不是因為他關於戰勝過亞瑟·阿什的謊話,她本來會答應的。幸好她沒有。第二天,當西奧多上班後,有人拜訪了她。